“今兒東府那邊送了帖子來,說是府裡開得好海棠,要請了咱們過去賞花呢。”
賈赦聽了,只冷笑道:“不過是瞧著咱們府裡平安無事了,又湊過來了。老太太怎麼說?”
邢夫人忙忙道:“老太太原說身子不爽,想推了不去,偏生東府太太說,繕國公家的柳太太也要來,老太太方答應了。”
賈赦拿帕子擦了擦手,只淡淡笑道:“老太太既要去,你也跟著過去罷。”
卻說賈璉那日在金陵城外得遇美人之後,是日日顛鸞倒鳳,夜夜蜂交蝶戀,叫人好不羨慕。
如此廝混了幾日,那女子知了賈璉的身份,又恐自己蒲柳之姿,栓不住賈璉這風流浪子的心腸,方羞答答怯生生的向賈赦薦了兩個姐妹。
真真是賢惠過人,通情至極,如何教賈璉不愛上心去。
也因這緣故,賈璉方知這姐妹三人的來歷,說來許是命裡的魔障,這姐妹三人也姓尤,人稱大娘,二孃,三娘。
大娘嫵媚,二孃溫柔,三娘嬌弱,說來都是千嬌百媚的美人兒,偏天妒紅顏,一個比一個薄命。大娘曾做過揚州鹽商的小妾,後來因鹽商去了,又輾轉嫁到了金陵,偏命裡無福,又成了寡婦。
二孃昔日與人訂過親,只還未過門,便沒了夫君,也不過守著家門作了個望門寡婦。
這三娘更是天生命薄,因兩個姐姐都是寡婦,不知哪個嚼舌頭的編了些話兒,言說這尤家姐妹天生剋夫,如今眼見這三娘快到了及笄的歲數,卻無一個媒人上門提親。
這尤家三姐妹,因自己出身低微,也不求什麼明媒正娶,只願與賈璉恩愛相許,作個外室足已。
如此伏低做小,不知省了賈璉多少心力,怎讓賈璉不憐不愛。
賈璉花了銀子在金陵買了一所二進宅子,供著這尤家三姐妹居住不說,便是連賈赦和賈母給的銀兩也交了大半,與著尤家姐妹收著。
床閒明月之時,賈璉少不得還許了些諾,只等著回京,便帶了她們一道回去,僱些僕從丫鬟,雖不能讓她們進府,但讓她們在外頭做個奶奶卻是使得的。
這尤家姐妹見過多少世事人心,聽著賈璉不是虛言支應,哪有不肯的理兒,對賈璉也越發體貼上心,只哄得賈璉連老子娘都忘了個乾淨。
這日裡,族中幾個紈絝子弟,因吃了賈璉幾日酒,到底有些顏面上過不去,便結夥湊了些銀子,在秦淮河畔置了一桌酒,要回請賈璉一遭。
賈璉素來便是知人意,知這些紈絝的銀錢得來不易,只推辭道:“自己兄弟行這些虛套作甚?”
那些紈絝只笑道:“這麼長天,哥哥若是不來,哥哥若不是瞧不起我們,難不成是怕著三位嫂子說話不成?”
賈璉聽得這些紈絝取笑他,只無奈笑道:“偏笑起我來了,今兒倒說說,你們外頭還少了人不成。”
那些紈絝只笑著打了混過去,擁著賈璉便往秦淮河畔去了。
待得酒過三巡,賈璉略覺的腹中不適,告了個罪便往尋地放水去了。
才繫了褲子起來,賈璉便聽得外頭有人在說著閒話,聽聲音倒像是在樓前攬客的龜公。
只聽著其中一個嗓子較細的道:“聽說了沒,尤家那三個要從良了,這會巴結上了京裡來的王孫公子,你說說,這暗門子開了慣的,居然也能飛上天去,這世道可真不好說。”
另一個聲音油油滑滑的嘆道:“你知道什麼,這尤家的手腕可不一般,不說別的,單說她們三個在這金陵城裡玩了幾年的仙人跳,你見她們什麼時候漏過場兒。如今她們從了良也好,這秦淮河裡也少幾個水鬼。”
開頭那細嗓子的“嗤”一聲笑道:“你倒越發慈悲心了,不說這尤家姐妹,單咱們樓子裡的姐兒,有幾個是表裡合一的。前些年斷髮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