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珏也舉起杯子,「雖任重而道遠,不過,若是皇上願意,下官自當是死而後已。」
一聲杯子與杯子的碰撞聲,夾雜了一聲弦斷的聲音。南宮煦夜遞到嘴邊的酒並未喝下,而是立即放下,看向玉傾之的方向。
弦斷了,玉傾之的玉指被割出了一道口子,妖紅的血往外淌,南宮煦夜心裡一緊,輕聲喚他,「傾之。」
玉傾之臉上依舊帶著笑,從琴臺前起身,流血的手自然而然地藏在袖下,「這弦斷的還真不是時候,看來,不能在為兩位助興了。」
歐陽珏看了一眼南宮煦夜,再看向玉傾之,「今日託了王爺的福能聽得王妃撫琴,能得一曲早已滿足。」
南宮煦夜起身,過去拿起玉傾之掩藏在袖間的手,白皙的指上是一小片血漬,「你的手流血了。」
玉傾之收回手,念在有客人在此,所以便低聲道:「一點小傷,我等會讓紙鳶上點藥就好。」
南宮煦夜也知道歐陽珏在這裡,不能隨便就離席,「嗯。」
玉傾之對著歐陽珏道:「歐陽大人請隨意。」
歐陽珏面帶笑容點了點頭。玉傾之便轉身離開了水榭。
南宮煦夜重新在矮几前坐下,看著歐陽珏道:「待會飲了酒,再來對弈幾局如何?」
歐陽珏卻淡然,握著瓷杯輕輕摩挲杯沿,別有意味道:「王爺真的不跟著去看看?」
南宮煦夜抿唇,「一點小事,讓下人處理便好。」
歐陽珏當然曉得南宮煦夜是因為自己才不跟過去的,他心中明瞭,熙陽王對他的王妃視如珍寶,一點小傷小病都會十分緊張,如今這般淡然必定不是心中所想。
歐陽珏笑了笑,「說來,這王府下官雖來過多次,卻還未有機會遊一遊,王爺此去雲南,下官定然日後不能涉足此地,不曉得可否容下官隨意走走?」
「自然,歐陽大人想走,本王樂意奉陪。」
歐陽珏搖著手,道:「千萬不可,還是讓府上的下人領著下官走走就好。」
南宮煦夜也曉得歐陽珏不過是再找藉口讓他去看看玉傾之,心裡明瞭之後,便道:「那本王讓府上管家領著你遊一遊。」
「那下官謝過王爺了。」
「歐陽大人客氣。」
等到南宮煦夜將仙歌請來陪歐陽珏遊覽後,便徑直去了找玉傾之。
玉傾之就在涼亭之中,紙鳶正找了藥箱過來要給他包紮傷口。玉傾之將傷口邊沿的血漬擦去之後,便對紙鳶道:「罷了,一點小傷,用不著包紮,把藥箱收起來罷。」
「怎麼用不著包紮?」
一個聲音傳來,偏頭看亭外,一身白衣翩翩的南宮煦夜出現在此。
玉傾之看著他,「王爺怎麼……」
南宮煦夜提步向他走來,「歐陽大人有仙歌伺候著。」
說著,便過來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下,順手拿起玉傾之受傷的手看了看,一道像是小刀劃過的傷痕橫在指腹,雖然確實不是什麼嚴重的傷,但若是不處理會留下傷痕。
南宮煦夜讓紙鳶將藥箱開啟,拿出了金瘡藥粉細心地撒了一點在傷口上,而後,將一卷紗布從中間剪開,擷取一小段纏在他的手指上。
包好之後,南宮煦夜左看右看,也不及上一次看百里奕禎包的好。
玉傾之看了一眼自己被纏了好幾層紗布的手指,便道:「歐陽大人還在等著,王爺還是快些過去,不然,再過幾日離開了京城,怕是再難見到。」
南宮煦夜將那一卷紗布放進了藥箱,而後道:「你的手別碰水了,過些日好了才碰。」
「嗯。」玉傾之點頭。
離京的日子定在了三月的十二號,即是後天。
南宮煦夜今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