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服,帶著崔昌武和高立功走進了二堂,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主位上。
李植在椅子上安坐,拿眼睛掃視了眾官一眼。
眾官被李植眼睛一掃,不敢看李植。如今李植貴為伯爵,手握強兵天子寵信,又豈是這些從三品的兵備道、正五品的知州、正七品的知縣等敢抗衡的?就是天津巡撫李繼貞,對上李植都只有乖乖執下官禮,不敢逾矩。
一眾文官在李植面前只有稱下官的份,此時沒一個敢和李植對視。
眾官站了起來,朝李植作揖行禮。
李植點了點頭,問道:“諸位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眾官對視了一眼,眼睛裡都有些畏懼,最後齊齊看向李繼貞。好久,新任天津巡撫李繼貞才拱手說道:“我等今日來見興國伯,是因為有一事要和興國伯確認。”
李植點了點頭,說道:“什麼事情,要這麼多人一起來問。”
李繼貞看了看身邊的諸官,拱手說道:“近日有范家莊軍官和士兵持蓋有興國伯大印的帖子到各府、州、縣衙門,說要讓各官交出賦役黃冊和魚鱗圖冊。這些軍官說從今以後。。。說從今以後,士紳的土地也要繳納田賦,田賦由總兵府一體徵收。。。”
李繼貞一揖及地,朝李植說道:“興國伯!知縣、知州和知府負責縣、州和府的田賦,是我朝律法,豈能隨意更改?由總兵府徵賦稅的說法,實在令人驚訝。讓士紳一體納糧的言論,就更加令人震驚,我朝以讀書人治國,士紳素有優免田賦的特權,眾所周知。士紳若要納糧,那還是士紳麼?”
“持興國伯名帖的軍官言論驚世駭俗,實在讓我等驚詫莫名。我等不敢輕信軍官的言論,只能到總兵府求問興國伯,不知此事是否是屑小盜用興國伯的印章?意圖敗壞興國伯的名聲?”
李植笑了笑,又看了看在座的兵備道、知州、知縣們。
這關鍵時刻,這些文官們似乎豁出去了,一個個迎著李植的目光看著李植,似乎要聽李植說個明白。
李植淡淡說道:“我想諸位今天來,不止是確認這個事情真假吧?如果真的是確認訊息,你們何需如此結伴而來,興師動眾?”
李植一句話,說穿了眾官的心思。
這年頭在天津,誰敢偽造興國伯的大印,還拿著興國伯的大印製作名帖,到各州縣衙門去索求魚鱗黃冊?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做這誅九族的勾當?毫無疑問,這件事九成九是興國伯親自發出的命令。興國伯以前冒天下之大不韙收取了商稅,和天下士林為敵,大殺八方絲毫不懼。這一次他封了伯,權勢更勝以前,就要抄士紳的老家,要對士紳的田地收賦稅了。
眾官心裡,都知道這事絕對不是范家莊軍官的捏造,知道這事定是真的。眾官所謂來確認訊息,其實是希望借文官們齊聚,借這浩浩蕩蕩之勢嚇倒李植,讓李植明白天津文官在此事上的團結,希望李植就此改口。
眾官給李植一個改口的機會:如果李植順著眾文官給的臺階熘下去,說這是屑小挑撥離間,就是皆大歡喜的局面了。
但李植卻絲毫不準備從這個臺階上滑下去,反而要揭穿文官們的套路,質問文官為何要如此興師動眾來確認這件事情。
這是不把浩浩蕩蕩的幾十名天津文官放在眼裡,要撕破臉皮了?
眾官對視了一眼,眼神中已經有了憤怒。
李繼貞拱手說道:“興國伯,本朝以讀書人治國,按祖制便有士紳免賦的傳統!”
李植冷笑一聲,朝身後的崔昌武看了看。
崔昌武挺起胸脯,大聲說道:“巡撫大人,按太祖高皇帝的祖制,讀書人和官員只是有免除徭役的權力,何時能免除田賦?高皇帝制曰:現任官員之家悉免其徭役;致仕官員復其家,終身無所與;生員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