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和另一位姑娘卻直直站在原地,心下悔意蔓延之餘,膝蓋卻彎不下來。
裴羨也無意受她們這一跪,只道:“你我皆為臣女,豈有跪我之理?莫不是打量著陷害我一個仗勢欺人的名頭?”
那綠衣姑娘忙道:“臣女不敢,只是臣女做錯了事,想求得郡主原諒,一切皆為臣女主動行為,與郡主並無關係,臣女不敢陷害郡主!”
其餘兩人也忙點頭應和。
裴羨道:“我若有冤,自會往官府去訴,你們若覺有錯,自也該往官府去認,我今日來只為赴宴,不為挑誰的不是。”
她話落,趙瑾放下茶杯,也笑著開口:“今日本是來與諸位夫人暢聊,卻不想倒擾了你們安寧,倒是我與福安的不是了。”
這話聽著是道歉,可也沒誰敢就真應下。
林夫人反應最快,剜了林語蘭一眼後立即開口:“恁的擾人清淨,還不給夫人和郡主賠個不是?!”
林語蘭咬了咬牙,深福一禮:“語蘭無狀,望夫人與郡主見諒。”
其餘四人也忙跟著賠禮。
趙瑾笑盈盈道:“無礙,都坐吧。”
幾人不敢不應,即便如坐針氈也不得不坐,也沒誰敢不長眼的開口了,乖巧膽怯的模樣與平日裡的驕傲跋扈判若兩人。
不少姑娘們幸災樂禍地瞧著她們,眼裡是難得的暢快。
平陽侯夫人雖瞧著慈眉善目平易近人,但她們可不覺得她能放過曾對自己女兒不利的人。
今日之後,這幾人再不濟都得脫層皮,以後的隴西可要清淨好一段時間了。
這邊趙瑾也同幾位夫人們聊了起來。
眾人一疊聲兒誇完如意與糕糕,話題不知怎得轉到了去年皇后開辦善恩堂之事。
龐夫人語氣恭敬中含著敬佩:“皇后娘娘體恤萬民,實為當之無愧的賢后。”
“正是,善恩堂不知解決了多少百姓困苦,便說我大齊百姓安居更甚都不是誇張,皇后娘娘真乃菩薩臨世,安國救民啊!”譚夫人也道。
趙瑾笑著接話:“皇后娘娘自是愛民如子,慈悲心腸,不過諸位也是難得的善心人,當初聽聞諸位舍財為民,娘娘可欣慰得很,對諸位皆讚不絕口。”
聞言,紀夫人笑容更深了幾分:“只要百姓無憂,便是我等心之所求了。”
“夫人大義。”趙瑾笑逐顏開,“說來今日福安也是牢記娘娘的期望,便親去慈恩堂瞧瞧百姓,待日後回京,對娘娘也好有個寬慰。”
聞言,林夫人額間青筋又是一跳,既有對林語蘭那“投奔”之言的羞臊,又有對皇后態度的不安。
裴羨頗受皇后看重,在後者那裡的待遇甚至可以說是除玉華公主之下第一人,林語蘭不但欲叫侍衛傷她,還是在皇后開辦的善恩堂內,若皇后得知……
這還不算平陽侯府的報復。
想到這裡,她心都沉了許多。
不過其他人就沒這麼多顧慮了,誇起裴羨來漂亮話都不重樣的。
一群人場面話說了不少,不過多是趙瑾與譚夫人幾人聊著,下頭的只應個景,附和幾分便罷。
至於那幾個姑娘家的女眷,趙瑾雖微笑著同她們說過幾句,但內裡觀感如何,便是她沒有表現出來,在場人卻哪有不明白的。
一場宴會下來,那幾家是肉眼可見的不受待見,也就林夫人還能厚著臉皮插上些話。
宴後趙瑾便提出告辭,譚夫人挽留兩回後,便沒再勉強。
見她離開,眾人也先後告辭,最後竟是一眾人一起離府的,譚夫人也客氣地將她們送去了二門處。
趙瑾與她們邊走邊聊,到了地方正欲告辭,卻忽地看到不遠處樹下熟悉的白色身影。
夜色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