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住,狀似慵懶散漫地輕揚起笑。
“眼睛這麼利?”
“哼!有什麼事逃得過我的眼?”顧思晨頗為驕傲地道,動作極為自然地在他頭上輕敲了下。“你很浪費知道嗎?髮質這麼好,完全不用染就可以黑到發亮;哪像我,不用染就呈現快要枯死的慄黃色,又粗又硬又扎人。你不會知道我有多羨慕你的頭髮,你卻都揹著我偷偷修剪。”
好漂亮的頭髮,又嫩又細、又黑又亮……他是男人耶,為什麼會有這麼漂亮的頭髮?人家不是說,男人的頭髮應該是又粗又硬的嗎?為什麼他身上都沒有這些特點,反倒是她全擁有了?
時乃謙淡道:“誰說你的頭髮會扎人的?”還好吧,只是有點硬而已。
“湛耒說的。”顧思晨扁起嘴,沒了玩他頭髮的興致,乖乖地坐到他面前。“他就是喜歡取笑我。”
時乃謙不動聲色地輕挑起眉,“不,是他不對,明知道你頭髮硬,他就不該玩你的頭髮,是他的錯。”
“喂,你拐著彎取笑我!”顧思晨不禁發怒。
“有嗎?”時乃謙唇角上的笑意依舊,卻顯得有些失溫。“我是在恭喜你,自從你和展旭延的婚事告吹之後,你總算又能光明正大地擇其所愛了。”
“擇什麼愛啊?不就是那樣子,他又不喜歡我,我也不可能跟他告白!”她聳了聳肩,好像不是很在意。“不過,和展旭延的婚事可以就這樣喊停,我也滿開心的,至少我是自由的。”
“你開心就好。”時乃謙疲憊地斂下眼,準備話題結束就要趕緊離開。
“這麼冷淡,那時候你都沒幫我,眼看著我跟展旭延訂婚了,你一點反應也沒有,也不想辦法幫我。”
“是你自己說要順其自然的,我要是蓄意破壞,到時候帳要算在誰頭上?”時乃謙忍住打呵欠的動作。
她自己都不急,他有什麼好急的?他不過是她的青梅竹馬,又不是她的什麼人,有什麼權利介入?
“嘖!沒良心。”
“知道我沒良心就好,我要走了。”
“這麼快就要走?”見他起身,顧思晨又抓住他的衣袖。
時乃謙不耐煩地斂眼睇向她。“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山腳下的夜景都快要消失了。”
“誰管它幾點啊?誰又管夜景要不要消失?我又不困。”
“你不困,我困,你去找其他人陪你,我累了,我要睡覺。”輕輕地抓住她的手,時乃謙半強迫她把手放開。
“可是我話還沒說完。”顧思晨索性嘴一扁。
“你能不能乾脆錄起來,等我睡醒再過來拿帶子?”
“喂,你很沒誠意耶。”她像只無尾熊般攀了過去。“你人都來了,表示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關心我,既然這樣,你就應該要很有禮貌地聽我把話給說完啊,對不對?”
時乃謙疲憊地再次斂下眼。“大小姐,我已經兩天沒睡了,再不讓我睡,我可能會控制不住脾氣。我想,你應該也不想看到我發火的樣子吧。”
聽他這麼一說,顧思晨隨即聰明地鬆開手。
“你在忙什麼?要不要我幫忙?”
嘿嘿,聽說很少生氣的人,一旦發起火來是很恐怖的,她可以證明,真的是很恐怖,因為她在幾年前看過一次,至今仍記憶猶新。
“不用了,託你的福,我現在不用忙了。”
“呃……你的意思是說,我在不知不覺中砸了你的好事?”她知道他雖然是朔遠集團的公關經理,但私底下仍從事各方面的資料蒐集,他通常會說忙的事,都是指這一方面。
“不是你不知不覺,而是我不對,不該聽你在電話裡鬼叫幾聲便跑過來;認真說起來,我還需要改進。”他抿了抿嘴,唇角勾出陰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