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高采烈?
她拼命想著、分析著,終於讓她分析出些蛛絲馬跡。
原來,最撕裂她的,不是姑姑們的貪婪,而是品駽的背叛……
他的離開,讓她恐懼憂悒,讓孤軍奮戰、腹背受敵的她覺得連天地都放棄了自己。她關起心門,戴上冷酷面具,淡漠地面對每張親人的嘴臉,她用無數的恨解釋自己對他們的心情。
這個晚上她發燒得更嚴重了,喉嚨像被迫吞下一盆滾燙熱湯,灼熱地疼痛著。
她頭痛欲裂,全身酸乏無力,女傭做好的晚餐在桌上漸漸冰冷,而她蜷在沙發上,無力地望著不斷旋轉的天花板,然後嘲笑地想著,等它們旋轉的速度像螺旋槳那樣快時,這屋子會不會帶領她,奔向宇宙的另一端?
宇宙彼端有什麼?有星星、有隕石,有寂寥與冷清,那裡沒有人類的喧譁,最適合孤僻的雪後……
阿雪不回房睡,因為她怕鬼。阿敘不在,空洞的百坪公寓裡,所有的鬼通通集合到床底下了。所以,她寧願睡在沙發上,讓阿飛的尾巴時而輕拂著她的腳板,讓她接觸到一絲絲的溫暖。
她無力地垂下手,摸摸阿飛的頭。“我們家阿飛是隻會吃鬼的貓呢。”
阿飛喵喵應了兩聲,她吸氣,閉上眼睛。
睡一覺吧,睡一覺明天就會好。
當賀青珩回到“家”的時候,已經超過了九點半。
他按了半天門鈴,卻沒人來應。藍伊雪不在?
他從公事包中找出鑰匙。他之所以過來,是為了要將藍家老二的股份讓渡書送給阿雪,並且同她商量,如果不害怕罵名的話,可以把豪宅收回來。當對方少了豪宅租金的這筆收入,他併購起其他人的股票會更迅速順利。
他比藍伊雪更冷、更缺心少肺。阿雪的長輩們責備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婚姻都可以出賣,卻並不曉得真正把“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奉為人生準則的人是他。
只有那四姑姑才是將他看得最清楚透徹的那個人。她說:“你們的性格如出一轍,還真是匹配登對。”
然而在賀青珩眼底,阿雪還稱不上冷血,她頂多是隻……裝腔作勢的狐狸。如果真的冷血,她早該在她父親去世那天,把所有不樂意見到的人,通通驅逐出自己的勢力範圍,哪裡容得了他們在面前叫囂。
開啟門,賀青珩進屋,那隻懶貓象徵性地叫了兩聲。
她在家,為什麼不應門?
賀青珩皺眉,脫下外套,朝沙發上的阿雪走去。等她走得夠近,才發現她臉上有著不正常的潮紅,且呼吸喘促,頻頻咳嗽,睡得極不安穩。
生病了嗎?他彎下身,輕觸她的額,炙人的熱度燙了他的掌心。
“藍伊雪,你醒醒。”
他推她,她沒反應,等他將她整個人拉起來,她才勉強睜眼,模糊不清地咕噥一句。“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睡一覺就會好才怪!他俯身將阿雪抱起,走出房門,而那隻懶貓竟像他要偷走什麼似的,緊緊跟在他腳邊。
他瞪阿飛一眼,冷冷丟下一句,“你給我待著。”
他放話像丟刀子,阿飛竟然嚇到了,它乖乖縮回沙發,享受著主人留下的體溫。
品駽拿著紙袋走向董事長辦公室。
紙袋裡是一盒芋泥餅,這是阿雪最喜歡的零食。只不過店鋪離她的家太遠,往返一次要兩個多鐘頭,阿雪懶,而他不在,她大概有好幾年沒吃了。
昨天他一時興起,開著車子去買,一路上,回想起當年他帶著她去旅遊的情景。那時她還好小,一坐上車就吱吱喳喳說不停,也不管司機叔叔會不會笑。
阿雪說:“品駽,我高興得整個晚上沒睡,好高興哦,可以和你一起出門。”
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