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和表情就像一把刀猛地紮在他心裡,猝不及防,他莫名感到胸口又冷又痛,只靜默了片刻,便忍不住偏過頭去低低地咳嗽起來。
他咳了很久,修長的手指下意識地緊扣住桌沿,好半晌才終於漸漸止住,清峻的臉上卻露出幾分掩藏不住的疲倦神態。畢竟久病未愈,而且一整個上午都在為公司的事情耗神耗力,如今被她這樣一激,只感覺吸進氣管的空氣猶如混著碎冰,半個胸腔都是冰涼的。
他微喘了片刻才重新抬起臉來,看見秦歡仍站在原地,一雙烏沉沉的眼眸凝定在他身上,眼底似乎複雜混亂,也不知在發什麼呆。
等著氣息穩定了,他才若無其事地將剛才的話題繼續下去:“你有必要先去確定一下那個男的靠不靠得住。”
說完之後,他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秦歡才好像突然緩過神來,目光從他的臉上稍稍移開,卻重新流露出略帶尖刻的諷刺:“難道你已經派人去調查他了?”
他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回答她:“還沒有。”
還沒有……還沒有!
她忽然真的有了怒意,不禁提高聲音制止他:“最好永遠都不要有!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插手!”她都已經衝到包廂門邊了,卻又轉過頭,一字一頓地重申了一遍:“我要和誰約會是我的事,你沒有資格管我,更別妄想進入我的新生活!”
她的聲音很大,也不知是說給誰聽的,說完之後便“呼”地一聲拉開門,旋風一般地衝了出去。
她走得很快,只在最後隱約聽見後面包廂裡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咳嗽聲。小劉一直候在外面,她與他擦肩而過,下一秒,便用眼角瞥見他急衝衝地跑進包廂。
行了,她想,他怎麼樣又與她有何相干?!
倒是嚴悅民,等了這麼久,也知會怎麼想。所以,她在返回的途中努力使自己儘快平靜下來,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回到溫文的醫生身邊。
“……不好意思,剛才遇到一個熟人聊了兩句,所以回來晚了。”坐下之後,她感到頗為抱歉。茶已不知過了幾巡了,恐怕嚴醫生喝水都喝飽了吧。
嚴悅民卻半開玩笑道:“看你這麼久不回來,打你電話也沒人接,還以為你對我十分不滿意,所以一聲招呼不打就遁走了呢。”
“嗯?可是我的手機沒響啊!”她聞言連忙從包裡拿出手機檢視,果然看見好幾通未接來電。
她有點懊惱,一抬眼卻正好對上對方那雙微帶笑意的眼睛,視線越過茶桌定格在她的臉上,彷彿有灼人的光華,竟似比窗外的陽光還要耀眼。她越發覺得不好意思,將手機隨手扔回包裡,說:“可能是壞了,能打通,但是我聽不到鈴聲啊。”
“那我陪你去買部新的,如何?”說完不等她回應,嚴悅民已經站了起來,先從一旁衣架上拿了風衣搭在臂彎,另一隻手則十分自然地過去牽她,將她從座位上拉了起來。
“可是……”她的手指在他溫熱的掌心裡抽動了幾下,卻反而被他握得更緊。
他回過頭來衝她微微一笑,然後開啟包廂的門,牽著她走出去。
其實穿過大堂的時候,秦歡到底還是有點心虛的。她下意識地四下張望,並沒有看見顧非宸或小劉的身影。
她這才在心下鬆了口氣,可是隨後又覺得自己這樣真沒意思,心想為什麼要在乎是否被他看到?
秦歡啊秦歡,難道你的新生活也要受他左右麼?
她一邊矛盾地懊惱,一邊已隨著嚴悅民出了茶樓。心中這樣糾結,倒使她一時間忽略了自己和嚴悅民牽在一起的手。嚴悅民見她終於不再掙扎抗拒,不由得心情大好,反倒放慢腳步,就這樣拉著她悠閒懶散地漫步在湖濱大道邊。
“你今天不用回醫院嗎?”在路上她問。
“今天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