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喜歡想這些事情,況且安化王謀逆查有實據,絕非雜家信口胡言,說起來雜家對社稷有功,陛下怎會猜疑?”
對朱厚照的性格,劉瑾委實瞭解得很深刻,所以他有自信。
有自信是好事,自信過頭卻絕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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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揣著公文,劉瑾離開司禮監,急步走向乾清宮。
他的心情很好,因為一切皆在他掌握。
京師的謠言愈傳愈烈,無論民間還是朝堂,所有人沸沸揚揚,對秦堪猜疑頗甚,再等上幾日,等火候足夠了,那時再發動朝臣對他凌厲一擊,這根紮在心頭數年的肉中刺便可輕鬆拔掉,從此大明朝堂之上,他劉瑾尚懼何人?
至於除掉秦堪之後,朝臣盡皆對他俯首帖耳,宇內再無敵手的寂寥感如何打發排解,那是以後的事了,就算是寂寥,那也是非常幸福的寂寥,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站在人世的巔峰,多麼孤寂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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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堪果然在乾清宮裡。
劉瑾跨進乾清宮的後殿空地,發現朱厚照和秦堪二人正大失儀態地卷著袖子,正給一隻安南進貢的大象刷洗身子,這隻大象本是大朝會之用,按禮制,皇帝每逢大事開大朝會時,除了必要的儀仗以外,御輦前方還要有四隻大象,四隻虎豹引路,以增皇帝威儀。
增皇帝威儀的大傢伙今日卻被宮中禁衛帶進了乾清宮,朱厚照和秦堪一人手裡舉著一支丈長大刷子,刷子沾了泡上皂角的水,然後使勁地往大象身上胡亂擦刷,旁邊的小宦官忙不迭地拎著一桶桶的清水朝大象身上衝洗。
大象不大安分,似乎對朱厚照和秦堪感到有點陌生,不安地原地慢慢轉著圈,偶爾用長鼻子從桶裡吸了水,報復似的朝朱厚照和秦堪噴去,二人被噴得渾身溼透,卻嘻嘻哈哈樂不可支。
劉瑾臉色陰沉了片刻,接著迅速換上一臉諂媚焦急的表情,顛顛兒小跑幾步到朱厚照面前,輕輕跺腳道:“哎呀陛下,您是萬金之軀怎可做這種危險的事?這畜生塊頭如此大,萬一激發了野性傷著陛下,老奴死一萬遍也抵不上陛下一根汗毛呀……”
朱厚照渾不在意地揮揮手,笑道:“不打緊的,這畜生塊頭雖大,胖胖憨憨的卻分外惹人喜愛,正好劉瑾你來了,回頭你給朕擬道旨,要安南國王速速進貢十頭大象,朕的豹房完工後專設一個地方安置這些大象,你再差人去萬夷館問問安南使節,他們那裡還有什麼有趣的物事,著安南國王送進京師,朕大大有賞。”
劉瑾急忙躬身應道:“老奴遵旨。”
直起身,劉瑾不自覺地朝秦堪瞟去,卻見秦堪面帶爾雅的微笑,恰好也在看著他,二人目光空中相遇,秦堪的目光如刀鞘,風平浪靜地將劉瑾的鋒芒納入鞘中,不驚平湖。
劉瑾微驚。剛才急匆匆來乾清宮打算稟報安化王謀逆,此刻卻猶豫起來。
按理說秦堪已知道了這件事,瞧陛下的模樣,秦堪絲毫還沒向他稟報,他打著什麼主意?再說安化王謀逆雖有實證,卻未見起事,更何況秦堪也在場,現在說這個事……合適嗎?
猶豫,躑躅,狐疑。種種思緒在劉瑾腦中交織閃現。
秦堪笑吟吟地瞧著他。儘管京師如今針對他的風言四起,這些全是劉瑾指使所為,但秦堪此刻卻仍笑得如春風般和煦。
鬥心眼就是這樣,當面笑背後刀是基本功。像張永和劉瑾那樣鬥到大打出手拳腳相向未免落了下乘。秦侯爺斷然不會幹這種無聊的事。
見劉瑾猶豫躑躅的模樣。秦堪笑了笑,忽然面色一整,朝朱厚照拱手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