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他躲著我,一下子後背頂著了床柱上,“哎喲。”他挺直了腰板,我趁機解了他兩個盤扣。
“哥哥,我又不是外人,我是你妹妹,給你上藥你老躲什麼?不趕緊養好傷,怎麼挨下頓打呢?哥!”
他切的一聲笑了,任由我給他脫掉夾襖。他那件白色褻衣都粘著傷口呢,暗紅血跡顯得格外刺眼。我抽抽著心,難受的趴在他的腿上。
“你要告訴我你身上有傷,我說什麼也不肯胡鬧的,哥。”我怎麼那麼不懂事呢,恨死自己了!他摸著我的頭髮,把手指插入髮絲理順著,“好了,別哭啊,要爹孃知道我把你招惹哭了,又不曉得是罰跪還是挨板子呢,你要是心疼你哥,就快別哭了。”
我起來,擦乾眼淚,拿藥酒弄溼了粘著傷口的褻衣,然後小心褪下,哥雖然趴在床上一聲不吭,但是身上肌肉的抖動說明了一切。
觸目驚心啊!豈止是兩鞭!我一看那好多猙獰交錯的鞭傷就知道是誰動的手了,除了爹還誰能下手沒個輕重的?“爹又怎麼看你不順眼了?”
“噓,當心爹被聽到,打你屁股。”他笑著扭過頭看我反應。
“還說。”我用手指戳了一下紫檁子,“啊,輕點兒,哥自視平日待你不薄,為何丫頭你今日痛下死手。”他誇張的表現出一副要死的樣。
“啊!哥!都是婉楓不好,哥你不要舍我而去啊!嗚嗚。”我極配合的陪他演了一出兄妹生離死別。
我倆沒有開懷大笑,只是彼此強擠出個笑,如曇花一現,“哥今生有你這個妹妹,真的很開心。我以前在家就說過,不管你是誰,我認定了你,是我的好妹妹。”
我什麼也沒說,也不看他,叫玉兒找人把又是藥酒又是血漬的褻衣洗完烘乾,又叫人把薄荷葉搗成泥和了金瘡藥,包在棉布裡攥出汁來,分了兩份。一份兌了活血化淤的跌打損傷藥酒,挑了半瓶金瘡膏,調勻。另一份沾了棉布給他擦身子。
我邊小心擦拭,邊問他“什麼事惹到爹了?”
“昨天晌午爹爹讓我陪他舒展舒展筋骨,我們就去賽馬了,爹很開心,他一時興起讓我和他比騎射,啊唷。”
“你輸了,爹就手拿馬鞭抽你?活該!”我換了調好的藥膏,將藥敷在傷口上,隔了棉布把藥膏揉進傷口裡。“丫頭,輕點。”他後背繃緊,有的傷口又滲出血來。
我拍了幾下床沿,“放鬆放鬆,都出血啦。”
我接著給他上藥,“哥,你是故意裝輸的!我都看見好多次了,明明你可以先呈文,射中靶心的,可你就是拖,就是失誤。”
“丫頭,哥挑明瞭跟你說,鋒芒外露會招來殺身之禍的,尤其是宮中,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師父也講了很多前朝的例子,以史為鑑啊。你沒失憶前,雖然淘氣任性,令全府上下頭疼不已,可人情世故上你是相當老練,也會投其所好,討人歡喜,丁叔叔現在之所以肯為你效勞,每日不辭勞苦,帶隊操練,多半是念在以前的交情上,你知道嗎。”
我點點頭,仔細嚼著這話,“那,在王府時,你是不是也處處讓著我?其實我沒有那麼優秀,對不對?”
“你說呢?丫頭。”他一臉壞笑。
我蔑蔑眼,撇撇嘴,“哥,你可在我手裡啊,接招吧你!”我又換了一道傷口,第一步,敷藥膏,第二步,放棉布,第三步,使勁揉!整個閨房變成了刑房,充斥著一種聲音“我招,我招,你優秀,你優秀……”
我們折騰了半天,都累了,哥哥趴在床上感慨“多想今晚的晚功課可以不上啊!”
“哦,都忘了,你還得上晚功課,我這兩天的功課都被父皇給免了。哥,現在既然不必和皇子一起用功,你就放開好好學吧。對了,我就不明白了,跟親爹騎射,你還謙虛個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