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不光明,存心也惡毒了些,可是齊冰兒一想起她在過去的那段歲月裡,所忍受的屈辱和痛苦,便一切都原諒她了!
事實上,要讓一個像柳月娘那樣僅具粗淺功夫的人,對付如齊北嶽具有如此龐大勢力的高手,她若不利用自己的美色作武器,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辦靈法?
所以她的手段再是毒辣,再是無恥、下流,也都值得同情,值得原諒。
齊冰兒只覺一陣鼻酸,泫然欲泣地道:“娘!這些年來苦了你!”
柳月娘聽了她這句話,全身顫抖了一下,彷佛心絃深處的痛楚全都被撥動,讓她又再度痛了一次。她的嘴唇蠕動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麼,卻終於忍了下來,僅是深深的凝視了齊冰兒一眼,道:“冰兒,你要答應娘,無論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都要原諒我!都不能怪我,好不好?”
齊冰兒弄不清楚她說這句話是有什麼特別含意,還以為她是為疏於照顧自己而感到歉疚。
因為在她的印象中,既然齊北嶽並非她的父親,那麼柳月娘儘管施出卑劣的手段,長期在齊北嶽的飲食中下毒,造成他全身癱瘓,也只是柳月娘和齊北嶽之間的恩怨,和自己是毫無關係。
不但如此,齊冰兒甚至為柳月娘感到不平,因為她雖然懷著不良的企圖嫁給了齊北嶽,可是對於齊玉龍的照顧卻仍然付出不少的心血。
可是那個愚蠢的齊玉龍為了追求程嬋娟,竟然想要奪下太湖的掌控權,和程家駒及神刀門勾結,不僅如此,他還把唐門拉進來……一想到程家駒和程嬋娟,齊冰兒忽然想起這兩兄妹都是集賢堡主程震遠的兒女,而程震遠則是柳月娘的表哥,那麼程家駒和神刀門,還有東海的海盜結盟,想要奪下太湖水寨的控制權,難道柳月娘會全然無知嗎?
如果她並非被矇在鼓裡,那麼這整個奪權計劃從頭到尾她都有參與,而齊玉龍也只不過是她手裡的一枚棋子而已。
齊冰兒一想到這裡,又覺得自己錯了,因為如果程家駒,程嬋娟都是柳月娘整個復仇計劃中的棋子,那麼為何齊玉龍引來四川唐門的人,她會不知道呢?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如果是幕後的操控者,又怎會讓齊玉龍領著兩名水寨的分舵主, 帶上那麼多的人追蹤在她的身後,到了松鶴樓去擒拿她和柳桂花、齊冰兒等人?
縱然程家駒那時已落入金玄白的手裡,被囚禁起來,可是集賢堡主程震遠呢?他又為何一直不出現?
難道程震遠並沒有參與這件復仇奪權的行動嗎?
可是程嬋娟從一開始便是齊玉龍追求的物件,她為何不幫著柳月娘?
而在齊玉龍帶著唐門高手和太湖水寨的湖勇殺進松鶴樓時,程嬋娟又在何處?她為何不通知柳月娘這件事?
難道她真的愛上了齊玉龍,故此背叛了柳月娘?
或者程嬋娟為了程家駒的安危,而不願意出面和金玄白為敵?
齊冰兒在剎那之間,想了許多的事,每一件事似乎都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而她也不知要找誰去問答案。
看到眼前那張慈祥的面孔,齊冰兒覺得有些慚愧,因為她實在不該懷疑自己的母親。
像這麼一個慈祥的婦人,在經歷過那麼多的痛苦和屈辱之後,如果把她看成一個陰謀詭詐的狠毒婦人,實在不是一個身為人子者所應有的態度。
故此齊冰兒很快便從胡思亂想中掙脫出來,把那些無稽的想法拋在腦後,柔聲道:“這麼多年來,你老人家辛苦了,冰兒一直沒能體會你的苦心,讓你替我操煩:都是我的不對。”
柳月娘微微一笑,握著齊冰兒的手,輕輕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金玄白見到她們母女之間真情流露,心中頗感安慰,卻也被觸動心底那根久未觸及的弦絲,讓他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