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天香樓前,站著一堆身穿皂衣的差役,全都身佩腰刀,雄糾糾、氣昂昂的,顯然是換好班的警戒人員。
這種情形在外人眼中看來,還以為天香樓是官府中哪一位要員的住宅,必須要如此嚴密的警戒。
金玄白收回目光,往左首望去,但見街道之上一片平靜,連一個行人都沒有,顯然這整條街已被封鎖起來,行人出入都已改道。
可是縱然如此,他卻仍舊無法除去心中的那份疑惑。
打從他的九陽神功突破第五層的高峰,跨進第六重之後,他的神識較之心經更加敏銳,只要集中精神,十丈之內,連蟲蟻活動的情形,他都能查覺。
在傳授刀法時,他明顯地覺察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窺視自己,然而出了園林之後,那種感覺卻倏然之間消失了,彷彿一切都是他太過於敏感所致。
金玄白站在街上沉吟一下,凝聚精氣把神識提起,隨著意念雜思的逐漸沉澱,他感受到數丈開外的一條長長的小路上似乎有不同尋常的東西。
他此刻背對太陽,面向西方,那條小路從西北方延伸出去,也不知有多長,道路二邊種植著高大的梧桐木,繁枝茂葉隨風吹動,傳出一片“簌簌”的聲響。
霍然之間,他抬起頭來,只見遠處的樹蔭中閃出一點亮光,好像是金屬的反光,然而隨著樹葉的拂動,反光立刻又消失無蹤。
一個意念跳進他的腦際:“果然我的感應沒錯,是有人躲藏在樹蔭裡窺視我!”
那天晚上,他在小街之上,遇到了集賢堡的鐵衛狙擊時,便有這種相同的感覺,可是再三察視,始終找不到窺視者藏在何處。此刻,那種同樣的感覺又來了,並且在這麼遙遠的距離下被他發現,也使得他不由得吃了一驚,發現自己的功力提升,竟然遠達二十多丈。
他壓下心中的雜念,轉身向左側行去,到了兩條小路的交叉口,稍停片刻,作出猶疑不決之態,然後才轉向邁步前進。
他之所以作出這種姿態,是要使得那個藏身在梧桐樹裡的人沒有防備,不會驟而逃走。
果然,隨著他腳下緩緩移動,那排高大的梧桐樹上,除了枝葉隨風拂動之外,沒有一絲其他的動靜。
金玄白目光望向遠方,卻把神識放在那排梧桐樹上,才走出數丈,他便可清晰地感應出樹上分別藏了三個人,而在樹下下遠處,也散坐著十六個人。
凝目望去,那些人全都頭戴斗笠,身穿褐色布衣,三、五成群的坐在樹蔭下,裝束既不像農人,又不像小販,更不像居住在這種高雅園林的居民。
金玄白的嘴角噙著冷冷的微笑,忖道:“又來了!這些人真是不怕死!”
他彎下腰去,撿起地上一塊扁平的石塊,順看上伸直之勢,那塊碎石已快逾電掣的射向梧桐樹蔭裡。
他從未施展過暗器,也沒隨身攜帶過暗器,然而這並不表示他不會使用暗器,反而,他在鬼斧的訓練下,對於暗器的收放,下過最少半年的苦功。
縱然此刻他的手法比不過唐門的掌門唐大先生,能夠雙手齊施,瞬間發出十餘種不同的暗器,可是憑著他精準的眼力和手法,這枚碎石較之唐門任何一種暗器尤要厲害。
隨著尖銳的破風聲傳出,從數丈之外的高大梧桐樹上,立刻便傳來一聲悶哼,接著便看到一個天藍色的人影從樹上掉落下來。
金玄白手中的碎石一發出,身形便急速掠起,騰越三丈有餘,半空之中便將那個從樹上掉下的藍衣人接住,隨著單足一點魁偉的桐樹樹幹,他又像脫弦之箭,掠了回來。
人在豐空之中,他垂首望去,只見那被自己碎石擊中的藍衣人已經暈了過去,俊俏的臉上,仍然有著驚訝的神情,只是臉上肌肉僵硬,顯不出他原先的風姿。
這張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