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拔出佩刀,問木嬌嬌:“他是死是生但憑你一句話。或者砍掉他兩隻手,今生不得再賭也可。”
木嬌嬌忙上來拉著長安,用身子護住她家男人,哭求道:“求你莫要傷了我男人,我便是被他打死也不敢有怨言,他是我全家的主心骨,沒了他,我也沒辦法活了!”
她這話一出,倒叫長安無話可說。
錦延將手裡最後一口包子慢條斯理吃掉,拍拍手,方問身旁長平:“你那名單當真無誤麼?”
長平忙從懷裡摸出一份名單來又看了一遍,苦笑道:“千真萬確。屬下昨日也稟告過:因前兩年戰亂,有許多城中富戶變賣家產逃往城外,又有許多流民湧入城中,如此一來,查訪核實便難上加難,因此用了這許多時日。幸而名中帶有‘嬌’字的女子雖多,但所幸木、沐與慕姓在京城一帶卻極為少見。屬下這幾個月的時間查訪了京郊三百里以內,這三姓統共也不過才數十家,而家有適齡女子且名中帶有‘嬌’字者不過才五名。”見錦延默默不語,便又背書似地道,“經屬下查實,此五名中,有一名與公婆不睦,於一年前被欺壓□□以致投井自盡;一名今年初難產身亡,一屍兩命……一名實在是……醜若無鹽,且力大無比,今年已二十有三,直到上月,她父親才為她招到個窮人家的兒子做了上門女婿;還有一名自小上便患了怪病,一年中倒有大半年是臥床不起的;最後一個便是這開包子鋪的木嬌嬌了……她年齡相當,且識得字,早些年孃家家境富裕,她相公前幾年也是有差事在身的,卻一再賭博誤事,被削了職,便開了這家包子過活。屬下也打聽過,這木嬌嬌在孃家時便是這麼個逆來順受的性子,她爹孃哥嫂氣她不爭氣,也都不管她……”
錦延聽完久久不語,半響方睥睨他道:“你倒查得仔細,可惜花了這幾個月的時間,竟找著這麼幾個人。”
他心裡不知為何卻偏偏曉得,他要找的那個人,斷斷不會是這個性子。心中只覺煩悶,不待長平回答,又道,“今日且回去吧。”
長平見他面露不悅,不由心下惶恐,忙將名單收起,放在懷中,張了張口,卻又欲言又止,左右為難的樣子。
錦延不耐煩道:“有話快說。”
長平道:“其實還有一個……屬下不知當說不當說。”
錦延復又坐下,道:“你說。”
長平道:“屬下猜想將軍那年因傷重高燒以致神志模糊,怕是聽錯了一個字……”見錦延猛地抬眼,似是受了震驚,心中不禁得意,接著說道,“將軍聽到怕是‘莫’,而非木、沐、慕這三姓……若是莫氏阿嬌,屬下倒訪得一人……此女非但年齡相當,家境相符,且家住燈市附近,距那裡的土地廟也僅需盞茶工夫——”
錦延忍住怒氣,低聲斥道“那你為何秘而不報?”
長平道:“只因此女乃莫九齡的次女,因嚴賊一案於三月之前被髮賣與青樓,又於一月前被徽州一開典當鋪的胡姓商人買走,做了那徽商的妾室。那徽商家中已有妾室六、七人,她在那徽商家裡過得並不好……屬下不是不報,而是不敢報。將軍莫要忘記,她父親可是嚴賊的心腹親信哪!”
那邊廂,木嬌嬌的男人已被長安踏在腳下,銅錢撒了一地。他口中還是左一個“姦夫”,右一個“□□”地叫罵不住。木嬌嬌跪在長安腳旁,求他放過男人。便有一個好心熟客提醒長安道:“老闆娘整日被打罵慣了的。她自己都毫無怨言,你又何苦為她出頭,她又不感激你,倒叫她男人白罵了這許久。”
長安腳下用力,那男人更是殺豬般似的嚎叫起來。便有一個侍衛跑過來,俯在長安耳邊道:“將軍要我來問你:你從何時起辦事開始這麼婆婆媽媽的了?”
長安伸手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往腳下一丟,男人住了口,忙伸手去搶。長安手起刀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