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倒也合作得很愉快。
那個荒島並不算遠,正常情況下三四天也應該到了。誰知,最後時刻,天公不作美。航行了兩天兩夜,這第三天傍晚,海面居然颳起了狂風,很快暴雨就接踵而來。巨大的“呼呼”風聲,急驟的“嘩嘩”雨聲,讓兩人說話交流都異常的困難。
風雨中,天很快黑下去,到後來已經伸手不見五指。兩人匆匆降下帆,還是感覺船在風暴中晃得厲害,根本站不穩,隨時可能跌下海去。在這個時候,人力與自然之力比起來,渺小的可笑。如果跌下去,那必然是死無葬身之地。
“用纜繩綁緊身體,另一頭拴死在桅杆上!”
東方傲運起內功,發出最大的喊聲,才勉強讓無名聽見。無名立刻照做。綁好以後,想要問東方傲接下來該如何做,黑暗中卻根本找不到東方傲,不知道他在幹什麼。無名又嘗試大聲說話,無奈自己內力不濟,發不出東方傲那麼大的聲音來。好不容易冒雨說出來的話,根本傳不出去,完全淹沒在“呼呼”風聲和“嘩嘩”雨聲裡。這讓無名感覺到很茫然,呆滯了好一會。
“咔嚓~”
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瞬間照亮了甲板。
藉助這道天光,無名看見遠處的東方傲,腰上繫著一根纜繩,正在拼命的用一個木桶舀水,把已經快要積滿船艙的雨水和海水舀出去。
一點也不敢遲疑,無名也立刻抓起手邊的一個木盆,開始賣力的舀水。他知道,兩人這看似很近的一段距離,在這暴風雨中就如同天淵之隔。此時最好的做法,就是馬上學著東方傲去做,而不是試圖走過去。
接下去,巨大的閃電不斷。閃光中,那頭的東方傲也看到了無名的行動。他被暴風雨淋得幾乎睜不開眼的臉上,衝無名露出了一絲笑容。
隨著兩人玩命的努力,漸漸的,船裡的積水達到了平衡點,甚至開始減少。暴風雨還是那麼猛烈,但無名心裡漸漸平靜了下來。他只知道一件事情——咬牙堅持舀水,就可以保住船。而保住了船,兩人才可以活命。其它的事情,他現在完全感受不到了。
這樣機械的舀水,不知道舀了多久,在無名的時間裡就彷彿一個世紀一樣漫長。他手痠了,腿抖了,腰也感覺要斷了,但是他依然咬牙堅持著,堅持著。
終於,風雨小了下去,東方傲的話音傳來。
“好啦,停。累死我了!”
無名勉強抬起頭,只看見那頭的東方傲隨手丟下木桶,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靠著船舷大口大口的喘氣。這幅樣子哪有一點東方傲平常的優雅勁,完全就像個普通賣苦力的。
無名很想笑,可是他一笑,整個胸部整個腰部都痛的厲害。他也立刻全身一鬆,一屁股坐在甲板上,砸起一圈水花。
累,累得只想睡。可是無名知道不行。風雨還沒有完全過去,就算不用站著也不能睡,否則如何應付突發情況?
又過了一會,風暴終於停下來。無名又累又困,就想倒下睡覺。
“砰~”
一聲巨響,黑暗中帆船撞到了什麼硬東西,不動了。無名被巨大的撞擊打翻,在甲板上滾了幾圈,一頭撞在船舷上。“當”的一聲,頭上撞出了一個大包。
對面的東方傲沒有倒地,黑暗中能聽見他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估計他是在摸索船舷外面的情況。
“陸地!船撞上陸地了!海圖上這附近只有一個島,就是我兩人的目的地!”
只聽東方傲興奮的叫了起來,顯然摸到了岩石之類的東西。
無名聞言,一下子也開心起來。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容。這大半夜的折騰,終於,沒有白辛苦,終於抵達目的地啦。
天不知道還有多久才會亮。兩人摸索著下了船,再次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