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強者太多,光榮卻沒有那麼多,兩邊捱得太近,隨便翻個身,刀劍就撞的叮噹作響,怎麼會不流血。”
金寒窗搖頭道:“我小時候想象過這個世界的邊際,然而現在才知這個世界比我那最荒謬無涯的想象的還要宏大千百倍。兩邊怎麼就不能和平相處?光榮就意味著另一方要受屈辱被壓迫?擄掠得來的東西,透過交換的方式一樣可以得到。通商的涼州便是個好的例子,大家各取所需,互通有無,多好啊。”
李章目扭頭看了金寒窗一眼,生硬的道:“不可能的,仇恨,仇恨的種子早已經發芽生長。金的兒子,我看得出來,你的心中也埋著一顆仇恨的種子,你會原諒你的仇敵嗎?”
金寒窗剛剛明朗的面色又黯淡了下去,他倔強的咬著嘴唇,眼眶模糊,萬分痛苦的道:“我曾經以為我可以,但是現在的我卻無法做到。”
李章目彷彿冰封霜凍的冷漠臉龐略有融化,他微微一笑,道:“你父親把你託付給我,是為了讓你變強,弱小與苦難伴生,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困擾你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金寒窗苦澀道:“父親竟然和你們通氣,此事若被其他中原門派知曉,金家的聲譽就全毀了。這是一個災難性的選擇,我簡直無法理解父親的想法。”
李章目平靜的道:“金只是想讓你活下來而已。”
金寒窗心情糾結如麻,他顯然不信的追問道:“僅此而已嗎?”
李章目目視前方,九煙峽谷險峻的輪廓隱然可見,他沉聲道:“僅此而已。”
西北的血色清晨已經過去了兩個月。無雙門與大羅教的戰火卻還沒有完全熄滅。無雙門掌握了平朔城,但是襄城、雲野、威宇幾城爭鬥的餘波猶在,大羅教深植涼州乃至西北的龐大根系不可能一朝盡除。
江湖人因為西北的劇變而心神震動。而在小小的蟻鎮,吳敬啟這一刻的心情也是無法形容。
這一刻是指當他接到這個押送任務的時候。
押送物品是蟻窩最簡單的幾種任務之一。
吳敬啟喜歡簡單的任務,得過且過,能過就好,他不是身懷野心的人物。
吳敬啟原先的職業並非殺手,他替人看家護院,也就是一名保鏢。吳敬啟勤奮刻苦,身手鍛鍊得極為矯健,因此很快脫穎而出。但是他出了小名,就栽了大跟頭。吳敬啟的身手被貴人看上,接受了保護冀州允寧城知府家眷入京的任務,結果他們半路遭到了公主嶺遊寇的伏殺,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完全是一面倒的虐殺,女眷裡的面貌姣好者被強擄上嶺,隨行扈從幾乎無一倖免,逃脫的只有吳敬啟。
這種事情發生了,吳敬啟光明的道路立馬一片漆黑。
護衛只剩下他一個人,這意味著所有的責任要由他來背。拼命活著,反而成了一種罪。允寧城乃至全冀州境內,到處張貼著捉拿吳敬啟的緝文,緝文咬定他私通匪類,罪不可赦,知府拿強橫的公主嶺沒有辦法,擒拿吳敬啟卻是幹勁百倍。天大地大,吳敬啟找到的容身之地只有螞蟻窩。他沒有特殊技藝,也沒有萬貫家財,不可能被蟻王直接選中,唯有參加血腥的試煉,不過吳敬啟竟然僥倖保住性命,於是成為了一隻巡蟻。
自此,混日子就成了吳敬啟生活的不變基調。他唯一需要警惕的只是虛懸每一名螞蟻頭頂的功勞簿。
吳敬啟於界碑出發。
向北。
他不穿行折羽山,直接繞道向北。
蟻窩向北有路,但是極少有人走這條路。因為這是一條專屬於王者的路。如果蟻窩完成交替,誕生了新的王者,那麼五年之內,新的王者必須去一次朱崖,履行使命性的刺殺。否則,新王的權威無法得到眾蟻的認同。初代蟻王向北,然後死返於他親立的界碑之下。之後的蟻王無一例外,均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