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每家每戶都有兩道門,一道木質,一道金屬材質。我聽見張家涵開啟了木質那一道,然後問:“找誰?”
“哦,我是xx日報的,我們現在有訂半年報紙送一百元花費充值,請問您有興趣嗎?”
張家涵心情很好地回答:“聽起來不錯哦。”
“對哦,”對方熱心地說,“這種機會很難得的,今天我們上門服務,您如果有意向直接在我這辦理就好,連去手續都免辦了。”
“這樣啊,”張家涵猶豫了下,笑了笑說,“那好吧,反正家裡也經常要看報。”
“那麻煩您開下門,我給您資料填寫。”
“好的……”張家涵正說著,我放下手裡的東西,冷冷地說:“張家涵,他在撒謊。”
“小冰你……”張家涵一句話沒說完,突然發出驚呼,緊跟著傳來他砰的一下用力關上木門,隨即門外傳來猛烈撞擊的聲音。
張家涵臉色慌亂,但他二話沒說,迅速將門邊的鞋櫃用力推過來堵住門口,然後他跑過來,抓住我的手腕低喝說:“有,有壞人,他們拿著槍。”
他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猛烈的槍擊掃射聲,那個門眼見就要被打爛打穿,張家涵蒼白著臉,攥緊我的手腕往臥室裡拉,隨即砰的一下關上門,又吃力地推著臥室裡的舊沙發堵在門上,隨即掏出手機狂按了幾下,口氣絕望地說:“他們遮蔽了這裡的訊號。”
我還沒回答,張家涵已經抹了把臉,撲到窗邊推開窗,正要扯床上的床單,我立即說:“你想從這逃?這是七樓,而且視窗太小,人鑽不出去。”
“總,總得試試……”
我安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說:“來不及了。”
果然,外面已經傳來大門轟然被推倒的聲音,隨即好幾個人的腳步聲傳來,張家涵顫抖著身子,眼中閃出絕然的光,推著我往床底下塞,低聲說:“進去,別出聲,發生什麼都別出來,乖啊。”
我吃驚地看著他,他衝我笑了笑,雖然笑得很難看,一點不是我喜歡的那種暖和的笑,可我看著,心裡卻湧起這輩子從沒有過的複雜情緒。
他看著我,眼淚刷的一下就流出了,但他仍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發頂,隨後不由分說,用盡力氣逼著我鑽進床底。
我用力搖頭,在那瞬間,我想我果然是討厭人對著我哭,不管是查理還是張家涵,我都討厭他們眼眶中流出的這種透明的液體,在那瞬間,我隱約明白了,原來這種液體代表著別離,而別離,很有可能就是再不相見。
再不相見。
我微縮眼睛,又猛然睜大,在這一剎那確乎明白我不願意經歷這種場景,這種場景是人類所有的場景中最令我深惡痛絕的,它牽扯著心臟劇烈疼痛,是真實的疼痛,疼得我險些呼吸未艱。
我不願意,經歷這些。
於是我猛然攥緊張家涵的手,貼近他,低聲說:“現在聽我的。”
他一愣,我已經拉著他蹲下,就在此時,臥室門被人狠命踹開,舊沙發被踢到一邊,發出砰然巨響,隨即一陣槍聲從頭頂掃過,我抓著張家涵撲倒在老式床的另一邊,我靜等著他們槍聲暫歇,然後腳步聲傳來。我悄悄抽出光匕首,開啟它,轉身對張家涵學著他的微笑方式扯了扯嘴角,然後猛地撲過去,光束一揮,將最近兩個人從腳踝切斷。
那是人體關節脆弱的部分,查理做的光匕首鋒利程度超過了冷兵器的鍛造,它更像一臺緊密的切割儀器,光束過處,骨血分離。
那兩個人發出慘叫,撲倒在地,我側身避開血液噴射的方向,隨即又是一刀,第三個拿槍的手腕被我切斷。
但我揮不出第四刀,因為一把槍管從左側頂住我的腦袋,我的正前方還有兩個持槍男子,加上被我割傷的,這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