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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終不得不對那位司機實施了催眠,他最後在一條陌生的馬路邊停好,我下了車,發現自己周圍根本沒有什麼大酒店。於是我朝不同的人問路,其中有熱心的老年婦人給我指了大概方向,有奇怪的兩個少女只顧看我的臉笑得莫名其妙,還有中年矮胖的男人走上來問我要不要一塊去玩玩,擺脫這幾個人花了我點時間,大概步行了五十分鐘,在我幾乎要耗盡耐性的時候,我終於看到那座大酒店。
維多利亞大酒店很高,是一棟目測超過四十層的大廈,當前有很大的草坪,草坪中央有很大的一個噴泉,一旁還有一棵很高大的樹,我說不上名稱,只覺得它的樹冠展開猶如一把傘,邊緣整齊得不可思議。
我在夜色中觀察這棟龐大的建築,它燈火通明,大廳當中有一盞巨大的水晶燈高懸頂上,即便隔著門窗也能瞥見它炫目璀璨的光。很多人進進出出,有些拉著行李箱,有些沒有,但他們無一例外全是衣冠整潔,男人多數是西裝領帶,女人則多有,我甚至看到好幾個穿著中式旗袍,哪怕她是白種女性,她們無一例外全都塗脂抹粉,唇上的閃光在低沉的光線下仍然清晰可辨,臉上露出能拿到大庭廣眾下以供人細細端詳的微笑。
這裡的人跟張家涵家住那邊的人截然不同,不僅在於衣著上,外貌上,還在於這裡的人表情的弧度更淺一些,意願掩埋得更謹慎一點,以至於乍眼看去,會有他們共用一個表情的錯覺——當然我也知道,對其他人來說,這種東西可以形容為“教養”或者“風度”,對女士來說還可以用上“優雅”和“美好”,可惜這種形容在我看來太過寬泛以至於失去意義,事實上,這些人對我來說只分為兩種:
但這並不意味著這些人意志堅定,相反,對好幾個從我身邊走過的男女來說,他們臉上小心翼翼維繫的優雅和風度
如果我現在精神飽滿,身體狀態良好,我一定會好好研讀他們的表情,但我已經累了,胃部又傳來飢餓的感覺,風吹到我身上時令人很冷。而且糟糕的是,因為飢餓,寒冷的感覺便越發強烈,而因為寒冷,飢餓也襲擊得更加厲害。
酒店裡應該有東西吃,整個大廳遍佈橘黃色的燈火,看起來也夠暖,他們應該也有床,我希望有一張床,還有浴室,我想清洗自己。
可是我沒有錢。
我坐在噴泉邊,看著人來人往,也還有不少車開進去又開出來,我託著下巴看著不遠處的大酒店,就在一樓東側,聚集了不少人。一張張鋪著雪白檯布的桌子上擺滿各種食物,那些男女團團圍坐,在裡面,隔著玻璃,我能很清晰看到他們的表情,他們進食時的模樣,他們碰杯時習慣性的嘴角上揚。我看得出有不少人不是為了食物而坐在那,因為他們的視線在看到食物時並沒有流露出多少慾望,哪怕那道食物看起來顏色漂亮,配在考究的器皿裡,不知道比張家涵做的那些精細多少。
盤子邊為何需要配上花朵裝飾?那些花可真古怪,不像真的,但又好像能吃。
我的胃餓到有點抽疼,我在認真考慮一個可能性:即如果我走進去,坐下來吃東西,然後用催眠術離開,如果我做這種事的話,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以及,我以後想起來後悔的機率有多大。
我沒想多久,就被一個人打斷,他走過來惡狠狠地問我說:“喂,你坐這幹嘛?這裡不能坐,起來起來。”
我抬起頭,發現來的是個男人,他穿著藍色制服,腰上彆著黑色塑膠短棍,估計是這家酒店的保全人員。
“說你呢,看什麼看?我觀察你很久了,大晚上的戴帽子坐這鬼鬼祟祟偷窺來這的客人,你想幹嘛?啊?叫什麼名字?證件拿出來我看看。”
我不知道他所說的證件是什麼,但我想大概是這個時空的身份證明之類,我當然沒有那種東西,於是我站起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