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陛下也曾在這鳳藻池中見過龍魚躍水,就連當今最得盛寵的德妃娘娘,也是在見過了龍魚潛游後才被皇上看中,寵冠後宮的。所以說著龍魚便是大富大貴之相,帝姬可否也在這湖邊站上一站,看看自己的運道?”
周盈聞言微微一笑,搖頭道:“我不信命道,就不多留了,不知那天成宮還有多遠,怎得走了這時都不見得有宮室的影子?”
“天成宮不遠了,走過前面那片林子便能看見了,帝姬在此留一時片刻,也不耽誤什麼功夫的。”
老宮娥似乎極力想將她留在此處看什麼龍魚,皇帝還在宮中等著召見,她竟一點也不著急,反而還找理由拖延,如此反常讓周盈不禁多了幾分警覺,看了她一眼後,下意識的往右側邁了一步遠離那個據說有龍魚的池子。
就在她走開的一瞬間,站在池邊的老宮娥突然指著水中驚呼了一句:“看!龍魚出來了!”
周盈還沒反應過來,左手卻突然被人死死握住,那老宮娥喊過龍魚之後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未等周盈驚撥出聲,她突然向池中一跳,連帶著將不斷掙扎的周盈也給拖著掉入了池水之中。
落水的動靜太大,當時便驚動了守在門口的侍衛,又不知是誰將她落水一時傳到了天成宮中,等到周盈和那個宮娥被七手八腳的從水中救上來時,宇文贇已經到了鳳藻池便,身後跟著一身華服的德妃陳月儀,正遠遠的往她這邊看。
周盈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會在這樣狼狽的境況下讓皇帝見到了第一面,雖說她也正好不想給他留下什麼好印象,這樣的不上臺面,著實讓她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
“落水的那個就是千金帝姬?上前來讓朕好好看看。”
宇文贇一聲令下,左右扶著她的宮娥就將她半是拖拽的拉到了他面前,渾身的華服被水泡成了累贅,沉甸甸的往下滴著水,周盈誠惶誠恐的垂下頭,腦中回想著入宮前學得禮儀,忙躬身對著宇文贇行禮。
“抬起頭來。”
宇文贇的話一出口,周盈幾乎是當即打了個哆嗦,突然想起一件十分不妙的事:方才落水時的那一陣撲騰,出門前宇文晴給她用胭脂點的疤會不會已經……
“朕說,抬起頭來。”宇文贇見她沒有反應,語氣中顯然帶上了幾絲不耐煩。
“還不快抬起頭讓陛下看看,惹了陛下不高興可就不妙了。”德妃在一旁柔柔幫腔,那語氣卻帶著一股讓人渾身不舒服的味道,彷彿是在等著看什麼好戲。
雙重壓力之下,周盈下意識攥緊右手,緩緩抬起頭來。
再好的計劃也趕不上突然的變化,既然橫生了枝節,宇文贇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將她怎麼著,大不了回去再重新想對策便是了。
“倒還真是個美人。”
見過了她的容貌,宇文贇眼中浮現出的興奮之色讓周盈心裡幾乎是登時“咯噔”了一下,在宇文贇伸過來的手指即將觸到她的面板時,她順勢低下頭避開他的碰觸,向後退了半步慌亂道:“今日事出意外,臣女如此狼狽形容恐汙了陛下的手,請陛下恕罪。”
“既然是事出意外,你又何罪之有,快快平身。”
短暫的和顏悅色過後,宇文贇的表情驟然一變,冷眼掃過周遭的宮娥和侍衛,冷聲道:“千金帝姬竟然落水,是你們誰的過失?”
方才將周盈拖下水的那個宮娥聞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陛下恕罪,老奴不是有心的啊,是帝姬……是帝姬失足滑下水的,陛下饒命,饒命啊……”
宇文贇聞言皺了眉頭,睥睨著不住求饒的宮娥,冷然道:“放肆!自己犯了過失竟還說的帝姬的錯,帝姬何錯之有?倒是你這個老奴,巧舌如簧讓帝姬受驚,也讓朕煩心。來人,將她拖下去杖斃,從今而後朕再也不想看見她在後宮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