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聞言邁了一步走上前,還未來及開口,車簾後忽然深處一隻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扼住她的肩膀,寒光在手間一閃,婢女頸間立刻裂開了一道大口子,血一下子噴濺而出,她連喊都未來及喊一聲,便捂著喉嚨倒在地上死了。
她倒地之後,馬車中伸出四隻手,死死抓住盧修遠的兩邊肩膀,將他用力拖上了車,而後有人從車裡走出來,坐到最前面,揚鞭策馬,趕著馬車揚長而去。
被割喉的婢女已經斷了氣,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血順著她喉間的傷口湧出,一路蜿蜒,漸漸浸溼了她身邊落著的彩色麵人。
盧修城遠遠地看著這一幕,直到馬車駛出了巷子,他才轉身悄悄離開了這裡。
僕從路過後門,見門開了半扇,便走過來想將門掩上,不經意向外瞥了一眼,頓時被嚇破了膽子,厲聲嘶喊道:“快來人!死……死人了!”
盧夫人踉蹌向後退了一步,險些摔倒,奶孃忙扶住她,她卻甩開奶孃的手,緊邁了幾步走上前去,急聲問跪在地下的人:“公子呢!我問你公子呢!”
跪地之人是府上的管家,在府中待了半輩子,還從未見過老夫人這般疾言厲色,丟了公子,他自覺難辭其咎,也不自覺發起抖來,顫聲答道:“公子……公子沒有找到。”
“娘——”周盈快步從院子裡跑進來,手裡捏著一封信,進門時險些被絆倒。
“這是在後門發現的信,是山賊送來的,說修遠在他們府上,讓拿十萬白銀去贖。”
盧夫人忙將信搶過來,草草地看過,跌坐在椅上:“居然落到了他們手上……”她喃喃道,忽而像想起什麼一般,對奶孃急聲道:“快!快去取我的鑰匙來,開金庫先拿十萬白銀出來,救修遠。”
“不可!”周盈出聲阻止,對盧夫人道:“金庫是盧氏家財,若是我們用裡面的銀子救了修遠,來日被宗族知道,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這般一提醒,盧夫人的腦子這才醒過來,當初她從老家主手中接過金庫鑰匙時,曾在全宗親面前發過誓,雖掌管鑰匙,但必定不會將金庫中銀兩用作私用,否則甘願離開盧氏,絕無怨言。
她已然被修遠被擄之事急昏了頭,險些著成大錯,端起桌上茶盞喝了一口壓驚,對周盈道:“我是老糊塗了,也急糊塗了,好在還有你在,只是這府中現銀不多,即便是全部湊起來也不過三萬兩,一時又怎能拿出十萬兩來!”
周盈思索一番,道:“當初我進門時,家中賠了不少嫁妝,雖說不是現銀,但拿出去變賣應當能值一兩萬兩。”
盧夫人撫額道:“我先前讓人用重金買下了一處風水極佳的宅子,打算留給準老爺子賀壽之用,現在我就讓人去將宅子低價賣了,應當能湊出些銀子來。”
“現在去賣宅子,恐怕來不及,他們統共也只給了咱們三日時間,不如走些別的門道,或是向其它宗親暫借銀一用,解眼前之困。”
盧夫人靠坐在椅上,有氣無力道:“宗族中向來人情淺薄,只有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一說。”
“總要試上一試的,”周盈安慰她,“我這就去找大哥商量此事,奶孃,你照顧好娘。”
盧夫人拍了拍她手背,叮囑道:“若是行不通,不必卑躬屈膝求他們,車到山前必有路,萬事都不會是個絕路。”
周盈讓人套了馬車,一路快馬加鞭的去了盧修越府上,開門的下人見是她來了,忙將她請入府中,理所當然地將她帶到了王嫣處。
王嫣似乎剛午睡起來,神情中滿是慵懶之意,靠在美人靠上與周盈說話。
“你許久未來過府上了,今日怎得來了?”
周盈有些心急道:“本該提前告知嫂子,但事關緊急,今日來得匆忙,也不敢多多叨擾嫂子,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