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確為不世妖物,即使被北斗劍陣制著,卻隱隱有掙脫之勢。
而長白劍齋齋主墨白竟似不急出手,抱著古拙長劍就這麼站在混沌巨頭前。這老人家閉上眼睛像在思索什麼,時而皺眉、時而微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蕭厲留給我們一個大難題。”
身後,姬夏末輕輕嘆道。
“魔門六道果然無一易與,自從上次一別,我吊著金樸熙這妖女之後邊追邊打。她也算了得,以一已之力,在我龍淵嚴密的情報網下到現在都沒給我截下的機會。反而,我被她帶著跑了一趟東三省。數日前我追至遼寧,她突然失蹤,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我立覺不妥。”姬夏末搖頭道:“果然,當天傍晚我就收到龍淵密報,江風市出現異常情況,並且有妖獸出世。我本想連夜趕來,卻又發現金樸熙的行蹤,豈料過了兩天,我才發現那是她留給我的假象。”
安澤南點頭,心想金樸熙必是利用這兩天的時間差潛回了江風市。
不過觀之她可以佈下假象把姬夏末拖在遼寧兩天之久,也就是說,補天派竟然有能力在龍淵的主場上瞞過其情報網。換言之,魔門捲土重來必定經過嚴密的佈置,且多年來暗中在中土培植其本土勢力,否則憑什麼瞞過有整個國家為後盾的龍淵耳目?
“我來到江風市後,便知道你們已經介入調查。本來我想立刻和你們接觸,但隨後而至的墨前輩卻制止了我。龍淵發現在江風市的事件中,竟然有補天派派主親自參與,此事非同小可,這也是把墨前輩請來的原因。當時剛好是你受了重任昏迷不醒,若非補天派主察覺到有墨前輩這等強敵環伺一旁,你以為他樂意讓你活到現在?”姬夏末冷哼道:“當時我們雙方都可謂投鼠忌器,補天派主忌憚我們,我們何嘗不怕萬一把他逼急了,他大可在我們出手前先毀了你這安氏後人。”
至此,安澤南才知道姬夏末兩人作出的犧牲有多大。為了他,這兩人明知道蕭厲乾的肯定不是好事,卻硬是沒有介入。直到這一刻,才現身以消彌由補天派製造出現的禍端。
“兩位對我的愛護,本人必有回報!”安澤南感激道。
“你莫要謝我。”姬夏末冷冷道:“本來按我的意思,在對付魔門的大局前,根本不該顧及你的性命。但墨前輩堅持不同意,說若你不幸身死,安氏便斷了傳承。魔門之禍可補,安氏後人沒了卻是沒了。不過若墨前輩知道補天派意在引出混沌這鬼門守護,說不得當時會改變主意。天知道補天派要把混沌從鬼門誘出,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安澤南聽罷,看向場中那素衣老者,眼睛裡湧起無法自己的感激。
這人和自己素未謀面,卻力保自己性命,安澤南哪能不感激於心。
場中,墨白似是想通了什麼。他如同孩童般歡嘯一聲,手一揮,制著混沌的七劍沖天而去。劍陣既解,混沌怒極而立,巨嘴大張便朝著老者噬來。
漫天劍影突起。
墨白手中的劍,如同升起一輪明日般,那千般劍影便是君臨大地的陽光。洋洋灑灑,將混沌包裹於其中。
安澤南立生感應,由這老者手中使出的劍法有說不出的閒適自然。兵器為兇物,但劍落到他的手裡,卻如同畫匠手中的筆,以劍影織出一副自然的畫面,其中全無一絲爭奪的味道。
每一道劍影的掠出皆暗合無上天道,如同萬千陽光灑下,教人無從抗拒。
安澤南第一次見到讓人“感動”的劍法,頓時對這劍齋齋主再添幾分敬重之情。
姬夏末眼中異采連連,顯然也為墨白這暗合天道的劍法所感動:“你都不知道補天派留下的這道難題有多難解。混沌身為鬼門守護,補天派將之誘出打的自然是鬼門的主意。所以對於混沌,我們既不能殺之一了百了,又不能放任其禍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