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卻行差步錯,轉求鬼道,豈非大謬?想到這裡,玄肌生出汗來,心中既是驚恐,又是慶幸了。
清越聽聞“禪道難聞今已聞”之語,則是心中歡喜無限,原來禪師說出“禪道”這二字時,空中有無數禪言飛舞,那天道至理,盡在其中了,自己雖能不一時完全領悟,可雪泥鴻爪,亦沾教化,就覺得心中所悟,或是似是而非,或是妙悟入髓,恍然得窺一個境界。平生之喜,卻是以此為最了。
三人經歷不同,心境有異,是以雖是得聞同樣妙道,所悟所得,卻是大相徑庭,便是於這空中的無數禪言之中,三人所得,自然也是大為不同。
原承天於無數禪言之中,唯有“空”“續”“神”“見”四字,最是醒目,他的修為心境遠超獵風林清越,知道所見禪言,必是因為自己心中所想,他略一思忖,不由心中大喜。
原來這四字禪言,卻是靈脈接續之法,是為“唯空可續,入神得見。”獵風的靈脈既見閉塞,則唯有一空,方可接續了,而接續之後,亦得入神返照,方能得見萬物。
更讓他欣喜的是,他原先雖是慈悲在心,可萬事皆要細細考量,若是對自己無益之事,則不會顧及,如今自己得聞禪言妙道,心中所想,卻是他人,這是自然而然的心理變化,看來自己的境界,果然是有所進益了。
他心中既有此悟,知道今日之得,唯有這四字罷了,便不再理會禪師餘下諸言,要知道人生一日之中能有一得,已是僥天之倖,若是貪多務得,又怎是禪修大道?只怕反而是顧此失彼了,於是只管靜心推敲這靈脈接續妙法來。
而獵風所見禪言,卻是八字,這八個字本來錯亂無章,只管在空中亂舞,可獵風心裡卻是理的明明白白,那分明是:一失人身,萬劫不復。
這八個字的禪意最是淺顯不過了,以獵風靈慧,怎能不知,心中一動之時,那八個禪言就飛進體內,就覺得體內一熱,便知道自身玄肌已起了變化,她原本是仙鬼雙修之軀,經此禪言點化,於那仙軀就更近了些,於那鬼道就更遠了些。
只是那殘存鬼氣,仍是驅之不盡,想來總是自己修為不到之足,若是妄求一戰功成,卻哪裡能夠?好在經此一得,日後修行移花神功時必將順風順水,說不定用不到三十年就可修成了。
而林清越所得,與原承天與獵風又是不同,她所見的禪言之中,唯有“清靜妙善”四字最為清楚可辯,其他禪言雖睹其形,卻是難入心境。
她的性情原與這“清靜”二字最是有緣,既見二字,便生無限歡喜之心,她心中濁念原就不多,再得了這“清靜”二字,就覺得胸中氣像如風光霽月,廓然大朗。
而“妙善”二字,雖可辯得,終是半清半楚,她知道自己畢竟修為太弱,能得二字禪言,已是極不易了,便將“妙善”二字禪言牢牢記在心中,只等日後開悟了。
在禪師口誦禪修妙道時,有禪雲一朵,繞定禪師左右,更有一種細瓣紅花,自空中紛紛落下,想來是禪師所誦禪言,已動天像,便有這天花亂墜,以相應合。
只是細瓣紅花若是不去細瞧,那便是形色兼具,可若是細細瞧去,卻又是近於虛妄了,哪裡辯得真切。這禪修至道,實是奧妙無窮。
就在三人聽得無限歡欣之時,那禪言之中,忽的現出一方虛印來,遙遙向草屋前的樹林中飛去,原承天心中一悚,知道必有變故,急忙轉身瞧去。
只見那樹林之中,已然升騰出一團黑氣來,這黑氣越來越濃,其中隱隱能聽到有無數低吼,正是魔獸之音。
原承天早在天靈宗時,已見識過這種景像,知道那是因天地不穩,於界力中生出裂縫來,故而被魔界魔獸所趁,想趁機來到這凡世來肆虐。
想來這禪師在此建屋修行,必非無因,莫非是禪師早就覺察到此處界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