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忙把腿縮了回來。
蓮兒不禁莞爾,道:“你不是說腿必須要伸直嗎,你倒是伸直啊?”話音未落,當看清徐志良血肉模糊的軀體時,心下彷彿被紮了一般,一股酸意衝向鼻間,淚光在眼眶中瀠洄,簌簌而下。
小陌最怕見血,尤其怕見別人的血,何況這位仁兄剛剛還和自己說過話,轉眼間已不復生機,成了這冷冰冰的一具殘屍,直愣愣的杵在車裡。但在外人面前決計不能表現出害怕的模樣,他用手拍著徐志良溼漉漉的脊背,竟真的拔出個箭頭來。
他覺得這個箭頭好生冰冷,彷彿來自地獄,貪婪的吞噬著靈魂。他厭惡的鬆開手,狠狠的甩開,似乎想要甩掉所有的絕望與恐懼。
小陌乾笑了幾聲,道:“現在腿好了不行嗎,老子天生的學武奇才,傷口復原得自然比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快上許多,儘可能的羨慕嫉妒我罷,人和人就是有差別,你還真別不信。”
車轅輕微的晃動,吱呀聲響,小四駕著馬車按照小陌指引的方向一路前行,許婉秋、趙隸、秦越、徐榮四人緊隨其後,風雨帶著腥臭之氣,如沐哀歌。
天地間一片混沌,似有譎月徐升。
第十一章 無名女屍
小陌在車中探出頭來,見山林茂密,猶如比肩接踵沒了靈魂的行屍,招搖著殘缺的肢體,婆娑而詭異。耳旁狂風肆虐,似是在為尋不到雨落的足跡而嗚咽悲鳴。
小四默不作聲,車輪在泥地裡艱難的爬行,他抬頭望向前方隱約現出的簷舍一角,殘垣靜默,在雨中淡然如畫,透著悽清之美。
紫金摺扇擎在頭頂,雨珠沿著金葉滴落如簾,許婉秋舉手在小陌耳旁打個響指,道:“喂,小鬼頭,這便是你說的什麼祠堂?”
小陌臉上淤泥早已乾裂,緊繃得厲害,心裡思忖道:“如果老子求著他們進去,顯得早有預謀,多半有詐,這群賊人斷然不是傻子。”他搖頭晃腦,沒好氣的道:“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方圓五里只有這麼一間還能勉強算作避雨的所在,此處極是偏僻,香火斷了,你們大可放心。不過我可不敢斷言裡面有沒有什麼髒東西,要是有膽子便去,沒膽子便走,老子是無所謂,落在你們手裡在哪兒都是一個樣。”
許婉秋將小陌塞到車內,轉頭對小四道:“我們今日便住在這裡,你快些扶蓮兒過去,而後隨徐叔叔回莊裡罷,路上要加倍小心。”
小四連連點頭,驅車在祠堂正門停下,扶著蓮兒下來,交予趙隸,又將徐榮送至車內。徐榮身子已然溼透,虯鬚失了精神伏貼在臉上,他轉身對婉兒道:“我這便回去向莊主稟明此事,再調派些人手過來,你若查不到線索便早些歸莊,切記不可魯莽行事。”
婉兒握著徐榮遒勁的雙手,彷彿在他每一道紋路里都蓄有絕望與憂傷。她表情堅決,含混答應著,心中暗道:“這是我第一次走貨,竟讓志良兄慘遭不測,查不到線索我誓不歸莊,如若無功而返,卻教我如何面對父親,他老人家一定很是失望。”
蓮兒於不遠處望著徐榮滄桑的輪廓,心下難過,附和道:“徐叔叔,有趙隸陪著我家小姐,您還放心不下嗎,倒是您啊,路上照顧好自己,放寬心,所謂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老天不會那麼不長眼,一心只向著歹人。”
徐榮眼中酸澀,掩面辭別眾人,蓮兒目送馬車遠去,消失在蜿蜒小徑的盡頭,漸漸隱遁在風雨之後。
秦越細手伏在蓮兒肩頭,笑道:“有什麼好看的,就算望穿了秋水,你的志良兄也是回不來了。”
蓮兒靠在趙隸身側,傷處仍在隱隱作痛,她右手拉扯著衣袖,恨恨道:“好你個沒良心的猢猻,你若再笑,回去我定要告訴姨夫你的所作所為,看你這猴子挨不挨板子。”
秦越攤手,面帶不屑,他回身拖住小陌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