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句。突聽廳外有一個刻意壓低的男聲輕柔地說話,是上官修君。
“二公子,這些都是輕活,你就讓飛飛做吧!”這道更加嬌柔卻堅定的聲音,自然就是白飛飛了,只不過這明明是我的院子,她怎麼卻過來了?想必是為了見王憐花——不,應該是讓王憐花見到他。
我心下了然,停口不語。微笑地看著門外,只見外面又是幾聲低語,小片刻後,一個白色的窈窕身影果然端著托盤半步履輕盈地走了進來,不是白飛飛又會是誰?
“朱姑娘,請用點心!”白飛飛低垂著頭,一如大戶人家訓練有素地下人,將兩盤精緻的點心無聲地放置在我正好伸手可及、但以不會太近之處。
我微微一笑,道:“多謝多謝,鸚歌和墨蘭這兩個小妮子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卻要煩勞白姑娘!”
白飛飛羞澀地一笑,道:“奴婢如今已是上官家中的人了,這些都是奴婢份內的事,小姐客氣了。”奴婢?呵呵,不見得吧,這樣的姿容和風情,誰能捨得將你當奴婢丫頭看待呢?
“誰說把你當奴婢了,我可不記得我曾說過這樣的話。”門外的上官修君聽到這句話,果然立時忍不住踏了進來,但又馬上意識到自己地冒失,微窘地行禮道:“小姐,王公子,修君冒昧了!”
“你一知道我起來馬上就過來看我,足見你這做主人的細緻周到,有什麼冒昧的?”我微笑地幫他圓場,王憐花也自是客套了幾句。唉——我記得修君雖然年少性子羞澀,行事卻一向不失穩重,如今怎麼一碰到白飛飛,竟這麼不冷起來了?
修君侷促地笑了笑,才走到一旁坐下,道:“小姐休息地可好。”他明明問的是我,但目光卻不是時地飄向白飛飛。
只見白飛飛暈染雙頰,託著托盤又轉到王憐花處,同樣將點心體貼地放好,輕聲道;“王公子,請慢用!”她見幾上茶已冷,猶豫了一下,索性將茶杯收了起來,走到偏廳去換熱茶。
她真是個聰明人,這院落既然已劃給我,茶水自然會有,因此才端這點心來。而此刻她明明是借奉點心之際前來誘惑王憐花,卻又始終不曾抬道,只以聲音和身段引人,手段端的是高明之極。
王憐花的面上果然已露出一絲異色,目光也不禁在她因低頭而微露的一截雪白如玉的脖頸上逗留了一下,但隨即便收回了目光,卻向我瞧了過來。
我神色不變,假裝未曾察覺他的目光,望著修君答道:“恩,挺好地,修君佈置的房間很和我意,只是王公子卻在外面苦等了。”
王憐花笑道:“只要姑娘休息的好,在下便是再等一會又有何防?何況春眠惹睏意。莊公夢周蝶,這樣地季節確易令人微倦,在下平日在家無事時,也常小憩一會的。”
她彬彬有禮地自動為我解釋,我只是微笑,王憐花表面地功夫,確實做的極是到位。只見他頓了頓,見我沒有接話的意思,直接開門見山地道;“不知姑娘是否聽說過洛陽的牡丹花會?”
我點頭道:“自然是聽說過的,洛陽的牡丹花冠絕天下。聽說每當清明和穀雨前後,便是牡丹花開的盛期,屆時四方來賓,莫不紛紛趕去洛陽,才子雲集、佳人會聚,賞花賦詩,潑墨賽藝。其景其情都十分地狀觀!”
王憐花笑道:“正是如此,自大周武皇謫貶牡丹花自洛陽後,洛陽的花會向來是中原地區最為熱鬧地花會。去年,朱兄就以一首‘傾國佳人賦’在花會上一舉奪魁,一時間廣為傳誦,成為美談。”
“王公子地文才也不差啊,別的且不提,單就那副《一點嬌紅叢中笑》,就震驚了整個洛陽呢!”上官修君插口道。“聽說這副名畫後來以五千兩銀子的高價,被一位來自京城的高官拍的,而王公子卻將其所得全部捐助給受桃花汛之苦的災民,其德其行,修君實在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