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我和老八幾乎整日都熊貓兒膩在一起,白日裡一同到城外縱馬踏青,或去較遠的山村小鎮暗中佈施,晚上回來就跟著他走街串巷,飛簷走壁,暗中扶危助弱,餓了渴了便就近找一家茶館酒樓痛飲暢談,聊的多了,才發現兩人竟有許多觀點,居然都是不謀而合,更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說到興奮處,熊貓兒甚至會情不自禁地拍打我的肩膀,口口聲聲地“朱兄弟,朱兄弟”,竟彷彿渾然忘了雖以男裝面目示人的我,其實還是個女孩子,而且還是個曾令得他目瞪口呆過的、自認容貌世上少有的美麗女子。
他這樣的舉動自然瞧的老八嘿嘿賊笑不止,也看的鸚歌和墨蘭一臉無可奈何,但又不方便阻擋,只好在背後偷偷地提醒我,我畢竟是個千金之軀,要多少和男人保持距離,以免損及清譽。
“什麼千金之軀?我可不覺得我比你們高貴多少?同樣都是爹媽生的養的,只不過我的出生條件比你們好罷了,說什麼高貴不高貴的?貓兒是個直爽的人,他是把我當兄弟看才會拍我肩膀的,你們不用緊張。”每每聽到這樣的言辭我總是大笑,對所謂的名節和清榮一點都不以為然。
說也奇怪,我的前世雖是生活在一個作風開放的時代,但我卻是屬於那種極為反感男人對我動手動腳的保守型別,除了以前的男朋友,別的男人就是連靠我近些我都覺得難受不自在,更不論說是這樣的勾肩搭背了。
這一世,我一出生就貴為朱家的千金小姐,更是從未有任何男人可以近得我身,可如今這個人一換成了熊貓兒,我卻連不但無半點反感,反而覺得他這樣的親暱舉動理所當然之極,有時甚至也會回拍他的肩膀,跟他一起縱聲狂笑。
他身上那混合著酒氣和汗味的濃郁男子汗的氣息,雖然難免有些臭味,但聞起來竟也不覺得如何嗆人,反倒還有一股安心地感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覺得特別的輕鬆,整個人也不由地跟著豪爽起來,隱隱地覺得自己也有了幾分女俠的氣概。
因此,每回和他分開回客棧的時候,墨蘭和鸚歌總要說我是越來越不象個女兒家,反似個男人一般。
聽到這句話,我卻笑的更歡了,故意將聲音放的更粗,大笑道:“我既然打扮成男人,自然是越象個男人才越好啊!”說罷也不理她們,徑直地去沐浴,洗去一天的灰塵。
其實也不是我如何喜歡當男人,只要是女孩子,而且是容貌一直都不錯的女孩子,倘若沒有不得已的原因,有哪一個喜歡藏住自己的美麗不讓人知的?
都說女子行走江湖不易,此次出門之後我才更加明白,女子在江湖之中行走確實多有不便,更何況如今我為防家人追蹤,暫時還需隱瞞行蹤,扮成男相當然是最佳的選擇,因此依然成日作男子打扮,只有在沐浴的時候才現出自己的女兒身。
沐浴完畢,墨蘭依舊立在身後為我輕柔地擦著溼發,我則坐在梳妝檯前,一邊漫不經心地往臉上塗抹著特製的護膚花蜜露,一邊含笑回憶這兩日來和熊貓兒的相處。
這隻貓兒,除了義薄雲天外,果然是隻讒嘴的小貓,自那日我請他喝了自全國各地收集來的美酒之後,他就一直念念不忘,時不時地就饞著臉,問我要好酒。
那模樣,分明就是一個十足的市井無賴,哪裡看得出他居然是個行俠仗義的好男兒?不過,他那個樣子,還真是可愛!呵呵,我一邊輕笑著,一邊目光隨意流轉,突然不經意間瞥見鏡中的墨蘭正在偷笑。
“做什麼笑的這麼賊兮兮的?”我微嗔道。
墨蘭輕笑道:“婢子在想,倘若小姐和熊公子他們平日在一起時,就是此刻這般脫俗出塵的花容月貌、輕柔甜美的淺笑,不知那熊公子的手掌是否還敢再輕易地落下來?”
聞言,我不由地停下來,注視著鏡中那張與孃親有九成酷似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