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卻不敢戳破:有時候,給大家留點安全感也好,即使這安全感比較虛假,也聊勝於無。
“也就是不到一個月的功夫了。”她安慰太后,“等到樂安那邊平定下來,宮裡的人心,自然也能夠安寧。”
人心向背,並不是任何一個人可以左右。現在樂安鬧事,皇位不說不穩,起碼是有了個挑戰者在,很多人也就自然起了別的心思。而等到樂安那邊的事解決以後,這些人只怕是會比誰都更忠心。
太后點了點頭,“明日早起以後,你聯絡馮恩和劉思清,慢慢地、細細地翻查,從宦官的住處查起,讓東廠呼叫他們的番子們,任何一點線索都不要放過,就是掘地三尺,都要把可疑之處給挖出來。”
東廠番子其實還是以錦衣衛為主,只是經過特別訓練而已。這等於是要讓外男進入皇城辦案了——雖然和一般規矩不符,而且有點下內侍面子的意思,但這樣辦事,情弊也是最少的,任何有異心的人,都不容易逃脫。
從這點來看,太后辦事還是很有分寸的,雖然緩了一時,但只要此人不是神通廣大到能把翻牆用的工具夾帶出宮,他落網的可能終究不小。
孟姑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頭應是。太后也不再說話,若非沒有躺下,孟姑姑幾乎要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過了一會,太后才粗重地嘆了口氣,“坤寧宮出事,各宮都有出來檢視情況嗎?”
“咸陽宮和長寧宮離得近……”孟姑姑躊躇了一下,婉轉地道,“永安宮隔得遠了些,沒有什麼動靜。”
太后不免微微露出一絲諷笑:深宮內院到了晚上,靜得連一根針落地都能傳得出老遠,坤寧宮的動靜能驚動兩宮,就沒有不驚動永安宮的道理。貴妃、惠妃派人出來檢視,當然也不能說是有錯,但在莊妃的謹慎跟前,便被對比得有些輕浮了。
“怪道說她‘每逢大事有靜氣’……”太后低聲道,“皇后呢,睡下沒有?”
“才睡下就受了驚,鬧得吐了。”孟姑姑小心回道,“娘娘這一胎反應是大了點。”
家事、宮事、政事,就沒有一件事是順的,沒有一件事能讓人省心。有時候太后都覺得這命對自己也太不公平了,為什麼別人家的孩子生兒育女和吃菜一樣簡單,皇帝鐵打高壯的體魄,子嗣卻如此艱難。她搓了搓臉,失去了和孟姑姑閒話的興趣,揮了揮手,疲憊地道,“明兒一開宮門,就讓馮恩和劉思清來見我……知道了?”
孟姑姑察言觀色,也知太后有幾分疲倦,她沒有應答,而是沉穩地一哈腰,悄無聲息地就退到了屋外。
#
徐循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柳知恩把昨夜的真相給帶來了。到了第二天下午,她也收到了東廠暗中抄查內侍居所的訊息。
太后下的決定,也沒有徐循評論的餘地,更談不上配合不配合。反正,宮女子們平時受到的控制十分嚴格,和外界的接觸很有限,在這一次搜查運動中不是主要目標,而妃嬪們平時沒事主要還是和她們接觸。這一次抄查,理論上說和徐循等妃子都沒有什麼關係的。
她更關心的還是皇后的身子:太后把這事定性為漢王奸細作祟,可以說是處理得十分出彩,起碼是安定了人心,沒在後宮妃嬪間激起猜疑和揣測的風潮。——只是皇后自事發以後,連著三四天都沒有出現在人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驚嚇,導致動了胎氣。
這家裡還真是少不得男人,從前皇爺在的時候沒覺得什麼,現在他一出門,真有種妖魔鬼怪全都出來作祟的意思。這一陣子劉思清和馮恩是把整個景山出口都給封鎖了,一間間屋子慢慢地翻騰,查了三四天都沒查出個什麼結果來——雖然清查得很慢,動靜也不大,但徐循還是暗自懷疑,此事能否順利瞞得過皇帝。
也許是因為氣氛緊張,也許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