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可以沒有任何思想障礙的除掉孔晟。
經過此番折騰,李萱的商隊現場一片狼藉。雖然江平的江寧府兵訓練有素、紀律嚴明,但搜查畢竟是搜查、官軍畢竟是官軍,要想讓這些官軍有條有理地檢查大批次的貨物,那絕對是痴人說夢。在江平看來,自家屬下這些兄弟沒有將這隊商客運糧的麻包給捅爛、斬碎,已經算是夠仁義的了。
李彪懷著怒意和不滿指揮著下屬開始拾掇現場,恢復糧車的本來面目。李萱則望向孔晟淡淡道:“我的商隊要北上楚州,走盱眙、洪澤一線直奔彭城,這一帶盜寇橫行,還有叛軍襲擾,你若是沒有其他打算,還是與大隊人馬一起行進為好。”
李萱被孔晟挾持,穆長風一直就站在她的身後作為監控,避免李萱再生事端。
其實這是多此一舉。李萱此刻沒有一絲“反抗”的念頭,她早已決定要暫時隱忍就不會再妄動。她不僅擔心孔晟會洩密暴露商隊行藏,還知道孔晟給自己下了毒。
一切受制於人,權衡利弊,只有暫時妥協。但她又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商隊,所以就開口“建議”孔晟與商隊並行。
但孔晟卻搖頭拒絕道:“大隊人馬行進緩慢,我著急趕路,等不得太久。郡主不必擔心,你隨我等北上,待進了彭城境內,孔某就任由郡主來去自由,如何?”
“進了彭城境內,還由得你嗎?”李萱聞言暗暗冷笑著。
“至於商隊,郡主在與不在,其實並沒有什麼兩樣。”孔晟笑了笑:“我倒是建議郡主命令商隊今後晝伏夜行,儘量走官道大路,避開洪澤水寇和車門山賊以及叛軍耳目的窺伺,只要離開了楚州範疇,進了江北的地界,就問題不大了。”
李萱一驚:“你竟然知曉洪澤水寇和車門山賊?”
李萱旋即望向了身後的穆長風,大概明白孔晟身邊有這名年輕的江湖俠客作為護衛,江湖人縱橫天下知道楚州一帶的情形也不稀罕。
孔晟笑了笑:“當然。洪澤水寇和車門山賊襲擾地方為禍鄉里,我當然聽說過。”
孔晟又揮了揮手:“穆兄,我們準備啟程趕路吧。”
孔晟回頭瞥見鍾五娘披著棉衣倚在門楣上,睡眼惺忪地望著自己,不由笑笑,示意烏顯烏解二人去給鍾五娘留下店錢。
這一日一夜間的遭遇,於鍾五娘和鍾蟆來說,無異於夢幻一般,直到現在,她還弄不清楚究竟出了什麼事,而孔晟這個俊俏的少年郎又究竟是什麼人——至於李萱這些人,直接讓鍾五娘當成了無惡不作的賊寇了。
堂堂大唐郡主,竟然被人當成了山賊強盜,也真是冤枉死了。
不過,這一帶很少鬧賊,只有前方的楚州才有盜匪橫行。這麼多的賊人闖進鎮上來,鍾五娘覺得自己有必要趕緊去官衙報告了,說不準還能得一串賞錢。而在她的潛意識裡,孔晟這個讓她頗有好感的少年郎是被李萱這批賊人給劫持了,她去報官,也就相當於是拯救孔晟了。
東方的天際露出了魚肚白,寒風漸漸止息了。天色放亮,孔晟一行五騎縱馬離開小鎮,與李萱的商隊分道揚鑣。李萱將商隊的指揮權交給了李彪,這李彪是虢王李巨麾下的校尉,性格沉穩、勇猛過人,由他帶領商隊前進,她也能放得下心。
李彪氣得牙癢癢,不知郡主為何甘願接受孔晟的脅迫,反過來對孔晟等人言聽計從。只是李萱嚴命,他也不敢多問半句。
要是依著李彪,早就指揮眾軍將孔晟四人拿下了。一百陌刀手進攻,外圍還有數十名弓箭手補位,就算孔晟四人身手不錯,卻也難逃天羅地網。抓活的或許不容易,但就地滅殺還不是輕而易舉?
李彪不知李萱的憂慮重重,更不知她之所以甘心留在孔晟身邊,其實未嘗不是反過來對孔晟的一種監視。若是孔晟敢將訊息走露給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