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會皇帝此刻的心情。
文臣倒也罷了,尤其是當面見到禁軍中所有主要將領都變成了李豫的鐵桿擁躉,唯李豫之命是從,絲毫不將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裡,李亨心裡暗暗浮起了一股濃烈的寒氣。
這要是李豫身懷異心,眾將群起而響應,自己這個皇帝還能繼續做下去嗎?答案是否定的。當初,他可正是採取這種類似的手段,將太上皇李隆基給逼走的。
而由此,他心底的決心也因此變得更加堅定。
“馬安義,汝竟敢非議皇子,指責朕躬,你的膽子很大啊。”李亨一字一頓怒斥道。
馬安義自恃有李豫撐腰,有恃無恐地恭謹道:“陛下,臣不敢。只是趙王殿下才德不足,有目共睹,將十幾萬朝廷將士交在趙王手上,臣實在是擔心會有全軍覆沒之憂……”
“古有紙上談兵的趙括,可在臣看來,趙王殿下比趙括還有不如。據臣所知,趙王殿下****只知飲酒作樂,對統率兵馬之事一竅不通,請問陛下,趙王何以領兵?”
馬安義質疑的是李系,但炯炯的目光緊盯著的卻是皇帝。這哪裡是質疑趙王李系能力不強,而是質疑皇帝用人不明啊。
李亨聞言心裡氣不打一處來,面色陰沉著緊盯著馬安義聲音冷森森地:“馬安義,朕之皇子,能不能帶的了兵,朕自然心裡有數,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教朕怎麼做!”
皇帝目光鋒利如刀,怒視著馬安義,馬安義被皇帝看得有些毛骨悚然,額頭上冷汗直流。他知道自己這番已經得罪慘了皇帝,以後若是有機會,皇帝必然向自己開刀。還有趙王李系,這一回算是徹底得罪死了,將來只要李系得勢,必然要報今日之羞辱。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為了李俶一脈的整體根本利益,在涉及李系統兵掌權的大事上,由不得他有任何的讓步。
今天他們這些人在朝堂之上讓步,他日,趙王李系就會起勢,那麼,倒黴的還是他們。
以禁軍將領為代表的在朝的武將悉數出場,跪伏在地,慷慨激昂地反對皇帝任命李係為兵馬副元帥,聲勢不小,這些武將在長安在朝中的影響力之大可想而知,他們本著法不責眾的倚仗,捆綁在一起共同進退,鬧得皇帝狼狽不堪,很難下臺。
李系躬身垂首,看不到他臉上的任何表情變化。只是他的肩頭都在隱隱的輕顫,足見他此刻內心深處情緒的激動。
李豫嘴角浮現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他就不信了,這麼多人群情激奮而反對,皇帝還能真的一意孤行。總而言之,今天他是拿定了主意,既然皇帝冊封他為東宮儲君,該有的姿態他會有,該釋放的善意他會釋放,但在一些根本問題上,他不能有任何的讓步。
李亨扭頭望著昂昂然站在丹墀之下的李豫,眸光中的一抹憤怒漸漸被傷感無奈所取代——站在皇帝的角度看,他今兒個實在是失望至極,他本來以為冊封李豫為皇太子,給予李豫一直想要的東西,他會有所感恩,知道回饋,至少在表面上保持一團和氣。結果,皇帝的善意換來的依舊還是李豫的咄咄逼人和把持朝政。
要是這樣下去,等李豫在皇太子的位置上穩坐久了,自己這個皇帝的寶座恐怕就不穩了。他從來就不曾將自己這個父皇放在眼裡,李亨幾乎看到了自己不久之後的悲慘下場,目光中累積著各種負面的情緒,幾欲噴火。
皇帝的憤怒不要說李豫了,就是滿朝文武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誰都無可奈何,今天的李豫已經尾大不掉,成為朝中最大的利益集團的首腦,他只能往前進,一步步登上皇帝寶座,沒有退路。
在某種意義上說,東宮太子與皇帝其實是天然的無形對手。儘管有血脈的聯絡,但至高無上皇權的輻射效應,卻使得父子不像父子。所以,歷朝歷代大多數皇帝都不願意立儲太早,而頻繁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