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出天翔。剛才路伯父認我做乾女兒了。我想一會回家看看。”
“那好。路上注意安全。什麼——你剛才說,路伯父認你當乾女兒了?!”江南這次反應真慢,足足半拍。
在得到我的確認後,我的耳朵險些被他的大喊震聾——真不知道醫院的病人會不會被他嚇跑。
“真的?太好了!那爸爸媽媽更沒有理由反對我們的婚事了!你是他們的好朋友的女兒啊!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路伯伯了!”
是啊——爸爸認下我,有一方面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嗎?謝謝您!真的謝謝您!
“好了,你早點回去,今天晚上我就不過去和你一起吃飯了。我在家繼續公關。你乖乖在屋子裡,別讓我擔心。”他的語氣象在哄孩子。我忍不住要笑。
原來,事實和我從前想象的不一樣——一個人一生的愛情,並不是只能交付給一個人的。三月間的那個春日,我以為生命中的春天已經永遠地離開了我,因為狄文的離開,我徹底崩潰了,我以為自己活下去除了不讓養大我的母親傷心,沒有了任何意義。可是,我還是遇到了他,遇到了江南。雖然我們之間沒有驚心動魄、值得大書特書的愛情故事,可他柔和的眼光、淡淡的笑容、細心的關照,還有偶爾的孩子氣,就象春日裡輕輕流淌過的小溪,輕柔地衝擊著我心中每一根細微的神經。我感謝媽媽的愛留住了我,感謝媽媽對我說的話:“一個女人的生命中,不可能只有一個她愛的男人;能擁有一個值得她愛的男人,是幸運;放棄一個不適合她的男人,是明智;而得到一個愛她的男人,才是幸福。狄文,就是那個不適合你的男人。早晚你會遇到更愛你的人。”
沒有人的位置是不可替代的。這並不是說沒有永恆的愛情。一個曾經愛過的人,是你生命中永遠不可磨滅的印痕,它是不可能被其他覆蓋的;可是,後來漫長的歲月中,只要你願意接受,繼續敞開你的心扉,總會有另一個值得你愛的人,慢慢地幫你把它沖淡、磨平······
只是,為什麼媽媽固守著心中那份曾經的“幸運”和“幸福”,而放棄了自己的“明智”和後來可能的幸福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感謝她的開導,因為她的開導,我才有機會等到了江南在我生命中的出現。
大智
剛走到巷口,就看到了貼在牆上的大幅“拆遷通知”。
想來這一片我自小生活的地方;和那棵刻有我童年記憶的老槐樹一起,在不久會將永遠自這個城市裡消失了。在這被推倒的老房子上的基礎上,會修建起一棟棟新的大廈,就象天翔修建過的工程一樣:高高的樓層,裡面居住著可能很多年都不會相互串一次門的鄰居。
站在門外,心裡有些傷感:不知何時,自己變得這樣傷懷悲秋了。
嘆口氣,找出了那把已經被我扭得略有些變形的鑰匙——來年春天,我就再也用不到它了。雖然距離拆遷最後期限還有些日子,可我應該收拾一下屋子裡的東西了,哪天還要抽空來辦手續。
鑰匙剛插進鎖孔,手機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是殷子期。我有些明白了:爸爸告訴了淑君,卻未必會告訴他;可告訴了淑君,不就等於告訴了他?淑君和子期的感情,在我看來,一直好的有些可疑。只是他們兩個自己沒覺察而已。
“聽說我又多了個年輕美麗的妹妹?”他的聲音透著古怪,似笑非笑:“不知道美麗的妹妹有沒有時間和哥哥見一面?”
“你在哪兒?”東西還是改天收拾吧。
“我剛從客戶那兒回來。這樣,我們在君再來見吧。快到吃飯時間了。我就請你吃一頓吧,算是個人對你加入路家的歡迎宴。”沒等我回復,他就結束通話了。
等我到了君再來的“棲鳳”,看到這個傢伙已經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