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太尉、御史、將軍;你覺得這些人會出面作證為柳府平反嗎?”蔣無垠細細道來,聲音平淡無痕,甚至感覺不到情感,或許,他亦死心了罷。
湖小月心情複雜,這亦是她想不通的地方,爹爹一生樂善好施,甚至方圓十里享譽盛名,究竟是為何忽招殺身之禍?
“就算沒有人出面作證,你們不該牽涉無辜的平民百姓。”
聞言,蔣無垠只是微微一笑:“都是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落月樓為他們提供落腳之地,既無法生存下去,亦是他們的命罷了。”
湖小月深深看他,握緊的拳頭顫抖著,此時此刻竟不知作何表情,淚,淡淡地模糊了眼眶,笑得淒涼:“你為何會變得如此可怕?你根本不是蔣大哥。”
“他在十五年前就已死。”蔣無垠的聲音冷了幾份,似是憶起舊事,眉微蹙,卻又淡淡簾下眼眸。
十五年前柳老爺被抓,爹四處打聽,終是找到軍事賬本,足以證明私運軍火與柳府無關,可當年的知府凌夫子卻以誣告之名將爹活活打死,一夜之間火燒柳府,血洗蔣莊,他幸得受家僕相救,藏身於小山村才免於一難。
經歷如此血海深仇,他怎會是當年那天真少年?
“雨兒,所有的事都是我策劃的,你可以恨我、怨我,但你不該讓煙兒傷心,你是她唯一的親人,是她活下去的念想。”
蔣無垠將玉佩遞給她,只見此玉顏色潔白,雕刻玉蘭花,以紅繩編結,看起來再尋常不過,甚至紅繩編結不規則,浪費了這塊好玉,似是出自孩童之手。
“你若有時間,多去陪陪她。”
湖小月握在手中,認出此玉正是自己親手所編,那時江伯伯帶著公子從西岸海遊歷歸來,尋得希玉珍珠,統統被她一人壟斷,其中最為喜歡的便是此玉,平面雖看不出蹊蹺,待到夜晚玉心刻著的七星便會發亮,那時正巧是姐姐生辰,她便拿去獻寶了。
“姐姐在哪?”
“城郊竹林。”
湖小月轉身出門。
房內靜了下來,只聽得茶水流入茶杯的聲音,片刻,他已沏好一壺茶。
“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
門外之人也大大方方推門而進,一襲白衣給這房間增添了溫和之色。
“你怎知我這此?”
“你斷不會讓她一人來此。”蔣無垠抬頭看他,聲音淡淡地,猜不出喜怒。
江沫然悠然坐下,靜靜地出神,半日,嘆一口:“今日來此,是有一事相求。”
“若是勸我就此住手,那便算了罷。”蔣無垠斷然拒絕。
似是料到他會拒絕,江沫然並無過多失望,執杯抿茶,似是淡淡道來:“昨日宮中十七皇子溺水而亡,是否落月樓所為?”
昨日深夜張益洲帶來急報,宮中深受皇上喜愛的十七皇子忽然溺水身亡,皇上病情加重,急需沉穩大將維護朝中秩序,這才前去拜訪沉大人。
“十七皇子尚且年幼,許是玩耍時不慎落水,這並無奇怪。”蔣無垠冷笑,眸色深不可測:“況且皇上對小皇子甚是喜愛,就連乳孃、侍衛都親自挑選,豈是落月樓能□□去的。”
江沫然臉上幾不可見有溫慍之色,平日與小皇子親近之人除了皇后娘娘,便是太子殿下了,小皇子溺亡,宮中已有不少流言蜚語。
“你以為,太子真如世人所說的明君?”
☆、第十二章 抉擇
“不知金老闆想說什麼。”江沫然唇角微楊,話語間不經意疏遠幾分。
蔣無垠倒來了興致,如說書夫子般,似是嘲笑又似玩笑:“太子年紀輕輕戰名威赫,面對十幾萬軍馬臨危不亂,何況小小一座宮廷,自然是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確是君王之選。”
江沫然低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