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大部分商會的利益。」
「它供養強者,也限制強者;它剝削弱者,也保護弱者。」
樂語點點頭——銀血會大家都是小人,都用小人之心度其他小人之腹。他們如何不知道銀血會會長是最有可能成為說一不二的壟斷霸主?因此聽家的風吹草動,都能引來其他商會的提防。
銀血會對外聯合,內部也聯合——大家聯合限制會長的擴張。
「在過去,銀血會這套機制是沒有問題的,但現在東陽區所有潛力都已經被銀血會榨乾,甚至就連斯嘉蒂市場都快要淨空。戰亂時期道路封閉,銀血會陷入內卷,彼此兵戎相見是遲早的事。」
荊青蚨閉上眼睛:「而且,玄燭郡已經變成銀血會的豬欄。」
「官場上,商人子弟難以得到重用,泉淵成為執政官後也是扶持泉家,打壓銀血會。」
「軍隊裡,和陽軍只會視銀血會是錢袋子,以勢壓人,銀血會賺的錢,一大半都用來供養官員軍隊,才換到現在他們對銀血的『尊重』和『愛護』。但這種『愛護』,就跟你愛護工廠機器差不多罷了。」
「最重要是,銀血八十八商會甘於現狀。他們抵抗任何想要改革的人,無論那個是聽古還是我——哪怕成為軍隊官吏的錢袋子,他們都視為理所當然。」
「他們就像豬一樣被養著,過去上百年東陽區風平浪靜,銀血會沒被宰,所以他們也一廂情願地認為,銀血會以後也不會被宰。「
荊青蚨忽然回憶起往事:「我上國中的時候,曾經被當時郡守的侄子挑釁,當時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因此爭吵打鬧起來,後來教師要求我道歉……」
樂語:「你沒道歉?」
「當然道歉了。」荊青蚨臉色不變:「我又不是那些蠢貨,為何要得罪郡守的侄子?後來我們不打不相識,還成為了好朋友,我得到過他不少幫助。」
不愧是你,樂語心裡暗道。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低頭,之後還有無數次,而我低頭的原因只有一個——權勢。」
荊青蚨說道:「我很慶幸那一次衝突,因為它打醒了我,我所依仗的銀血,讓我有資格跟別人不講道理,但也有人可以跟我不講道理。」
「我可以低頭,但我們姓荊的,不能永遠都低頭。」
「他們當年可以用銃,用刀,用劍,用筆贏來自己不講道理的資格。」
「我用錢,也一樣可以。」
「只是這幾十年的經商,我學到了一件事——越是試圖獲取更多權力,就越會發現銀血會是有極限的……」
「除非超越銀血會。」
「答應我。」荊青蚨睜開眼睛,寒聲說道:「你要扶持白夜,摧毀銀血會,扳倒郡守府。」
「接收銀血會的遺產,引導和陽軍的內訌。」
「煽動仇恨,製造屠殺。」
「以荊家的名義庇護民眾和商會,佔據大義,竊取政權。」
「然後……」荊青蚨猛地抓住樂語的手腕,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樂語,「讓荊家變得更加偉大,讓我們姓荊的,不需要再像個下人一樣,向人低頭!」
樂語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上的鐵護腕,在不可見的光屑掠動中,鐵護腕悄悄延伸出一根細長的針。
「我向你承諾。」
「我會扶持白夜,摧毀銀血,扳倒郡守。」
「我會接收銀血會的遺產,引導和陽軍的內亂。」
「煽動階級仇恨,掀起腥風血雨。」
「以荊家的名義庇護無辜者,佔據大義,竊取玄燭政權。」
「荊家會變得更加偉大,荊家人從此之後,也不再需要向人低頭。」
荊青蚨長呼一口氣,心滿意足地鬆開抓住樂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