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米外, 還有一片。
彷彿是計算好了似的, 這些碎片向庭院外蔓延。
宿陵跟隨著這些東西一路走到了湖邊的木屋, 裡頭空無一人，只有一處向下的樓梯。盡頭處黑漆漆的, 什麼也看不清。散落在石階上的碎片閃爍著幽光，是蠱惑，也是邀請。
就在他遲疑之際，他聽見了一聲短促的尖叫。
宿陵毫不猶豫地追了進去。
那是一條狹窄的路，像是廢棄的下水道，頂層呈拱形，能聽見一些流水的聲音。每隔五米處都有一盞暗淡的燈光，照見了堆積的灰塵。
尖叫聲是從深處傳來的，劇烈的，充滿了受到折磨的痛楚。
宿陵循著聲音，快速地靠近了盡頭‐‐然而等他跨過了一處隱秘的門檻時，他突然意識到，那個聲音來自於他認識的人。
虞冰的聲音從一個老式的錄音機裡傳出。那個黑色的長方體就靠在牆角，重複著漫長的折磨。
終端振動了一次，蕭淮硯的聲音斷斷續續，聽不太清楚。
突然，一陣極其微小的電流聲在宿陵腳下響起，激起了一點灰塵。
01秒後，一道沉重的鋼鑄門嚴絲密縫地擋住了來時的路。
在多機位的攝像頭中，單薄的身影警惕地出現在了角落裡，靈活地避開了地面的機械臂。
然而牆壁忽然顫動，冰冷的金屬像是受到了指令，快速而精準地捕捉著呼吸的方向。
&ldo;……真美啊。&rdo;痴迷而陶醉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裡響起。
一個戴著紅色面具的人靠坐在奢華的沙發上。一絲不苟的襯衣，皮鞋乾淨得發亮，但這些比起那股不容忽視的壓迫感而言都算不了什麼。
蒼白的手指按下了紅色的按鈕。
司瑾瑜盯著螢幕裡的宿陵，在白色的氣體析出後，敏捷的動作明顯遲緩了一些。
&ldo;這種催眠劑起效的速度太慢了。&rdo;司瑾瑜嫌棄道。他看向螢幕的眼神充滿了惡意的期待。
戴著紅色面具的人冷聲道：&ldo;我讓你動了嗎?&rdo;
司瑾瑜一愣，扭過頭露出了一副乖巧的模樣。
&ldo;衣服脫了。&rdo;不容置疑的命令落下。
司瑾瑜順從地靠近了那個人，黑色的長褲中央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然而紅面具並沒有看向他，而是落在站在一旁的人形兵器身上。
&ldo;……斐然?&rdo;紅面具記得是這個名字。
司瑾瑜一愣，略顯慌張：&ldo;這跟他沒關係，我們說好的‐‐&rdo;
&ldo;是嗎?&rdo;紅面具盯著螢幕裡的宿陵，好整以暇地側過頭，&ldo;怎麼，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幹的事情‐‐司家最無辜的小少爺殘忍地殺害了自己的兄長?&rdo;
&ldo;司鈞和出事的時候，這個人形兵器不在他身旁，你也沒有少在其中挑撥吧?&rdo;
司瑾瑜的瞳孔一滯，不敢看斐然。
對方語氣輕鬆：&ldo;噢對，這也沒什麼。頂多是失去繼承權和御神公司，再去監獄裡呆上一百年。到時候沒有人會記得你做了什麼，他們還是會瞧不起你，就像半年前一樣，沒人會在乎你說的話，把你當成透明的人，在背後嘲笑你、奚落你。&rdo;
&ldo;而你在意的人，連你的名字都不記得。&rdo;
司瑾瑜眼眶發紅，指甲卡進了肉裡，低聲道：&ldo;……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