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而不答,手拿著令旗,左右指揮,見姜才等殺到那邊,便把令旗指向那邊,那軍士便圍向那邊來。姜才和朱煥困在重圍裡,真是無可奈何,可憐那四萬軍士,從未時一直戰到戌時,天又黑,腹又飢,真是精疲力盡,看看軍士已死傷得一半了。正在危急之際,忽見東南上人馬大亂,姜才、朱煥便帶著將士殺上前去,正遇見一彪援軍,原來是李庭芝因見他們天黑了還沒有回來,心中焦急,便親自領著中軍趕來接應,果見姜才等被元軍圍住,便從東南上殺了進來。當下大家相見了。那元軍見援兵來了,早如雲收霧卷一般退進山坳,追上巴延大軍,逍逍遙遙地竟回大都去了,不提。
卻說李庭芝當下見著姜才、朱煥,便問道:“你們為何倒會被他圍住?鑾輿向哪裡去了?”姜才、朱煥兩人把始末原由細細敘了一遍,又向李庭芝請罪。李庭芝聽說,才曉得鑾輿已去得遠,不能追著了,頓足大恨道:“咳,這都是我該死失計了,致令不能奪回鑾輿,卻與二將軍何罪呢?如今既然如此,沒奈何只得且回去再圖後舉吧。”當下整齊了隊伍,回到瓜州城下,會齊了苗再成等,次日便一齊拔隊起行,也不攻瓜州城,竟投向歸路去了。不日,李庭芝回到揚州,苗再成自投向真州去了,不在話下。
卻說那二王車駕,自從那日會著張全,便一齊投奔溫州而來。到得溫州,楊淑妃因曉得從前高宗南渡時候,曾到過溫州,駐蹕在一個江心寺裡,到如今還留下一把高宗的御座供在寺中。楊淑妃便叫楊亮節吩咐軍士探聽了江心寺所在,便把車馬一齊推到寺中來。到得寺裡,楊淑妃和二王群臣等見了那御座,一齊哭拜了一回,於是便歇在江心寺中,探聽朝中資訊。那一日,忽見陳宜中跑進寺來,見著楊淑妃和二王,跪倒痛哭不已;楊淑妃也是流淚,問了一回朝中情形,才曉得已經迎降了。眾人聽說,皆十分傷感。過了幾日,那朝中大臣陸秀夫、蘇劉義等和秀王與都陸續逃到溫州,見了二王,說是元兵已入臨安了。楊淑妃等好不傷心,又問太后和聖上的安。楊亮節等便和陸秀夫商議趨福州圖興復之計,陸秀夫道:“如今張世傑手下尚有強兵數萬,現逃在定海,而且此人將略非凡,欲圖興復大計,非召此人來不可。”楊淑妃道:“既然如此,卻如何能夠召得此人來呢。”楊亮節道:“這個容易,此人素來忠義,只要哪個替二王寫一道手諭去召他,他斷無不來之理。”楊淑妃聽了大喜,當時便命陸秀夫替二王寫了一道手諭,向定海去召張世傑了。
卻說張世傑自從入海之後,那劉師勇不久便一病身亡,只剩下張世傑和手下幾員將官,帶著數萬水師在定海等元兵旋師。正等得焦急,那日忽奉到這道手諭,張世傑看了,心中忖道:“既然如此,我與其在此呆等,不如輔二王向福州去建事業,將來還怕沒處殺賊人嗎?”當下想定主意,便連夜領著水師奔溫州而來。到得溫州海口,張世傑把戰艦一齊泊定了,命手下將官守著,自己獨自一個上岸來,奔到江心寺中,見了二王,哭拜了一回,起來忽見陳宜中立在那邊,便怒目橫眉大罵道:“你這東西,都是你阻戰議降,辱君誤國,如今還敢逃到這裡來!難道還要誤二王嗎?”只罵得陳宜中股慄汗下,連忙賠罪道:“老夫老昏失計,悔已無及,如今只能來投二王圖後舉,以冀贖罪於萬一,祈將軍容恕之。”楊淑妃和群臣等因陳宜中乃老臣,熟習朝中典故,便連忙替他向張世傑勸解了一回。張世傑還是忿忿不已,楊亮節沒奈何,勸陳宜中向二王叩頭謝罪,請了赦,張世傑才勉強罷了。當下陸秀夫便和張世傑商量興復之計,張世傑道:“我的意思:先推益王為都元帥,廣王為副都元帥,便率領大軍經趨福州,以後事業,到得福州再議。你道如何?”陸秀夫道:“正宜如此,但是我想:須先命秀王為福建察訪使,先到閩中撫吏民、諭百姓,檄召諸路忠義,同謀興復。二王遲兩日再行,免得車駕到彼,臨時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