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說道:
“皇上答應,去了他世子這位,與惠柔義絕之後,將盈芳扶正。你別與他說,現在對外只說除族。明兒一早,我便就會讓人將他送到我在外面的院子去,他們先在哪兒過些日子再說吧。”
黎昊點頭,嘆道:
“兒子見沒有內監過來,已經猜著了。只是這事兒子去說,總不方便。明兒兒子讓元卿去說,成與不成,就看盈芳自己的了。”
奉親王心情沉重。
黎昊勸道:
“王爺高興些吧,王妃現在什麼都不知道,若看了王爺如此,會多心的。”
奉親王點頭,卻也不見精神。
尤王妃才三個月,這得瞞到什麼時候?
奉親王只一想到,便就覺得頭疼。
丫頭婆子全都退了下去,夜深人靜的,奉親王了無睏意。
瞅著黎昊,問道:
“我們走後,你查著什麼沒有。”
黎昊實話實說道:
“換了人參的,是被人從小豢養的死士。在事發前,便就已經食毒,王爺和著新都長公主進宮時,那丫頭便就毒發,沒得求了。”
奉親王道:
“大皇兄若是沒死,除了恨皇上之外,便就是本王了。”
這話,黎昊聽不下十回了。
奉親王果然還是老了。
黎昊沒多大感觸,卻只得了這麼一個結果出來。
奉親王說道:
“其實我一早就應該想到的。”
瞅了瞅沙漏,大概是凌晨了。
奉親王站起身道:
“回去休息吧,他藏了那麼多年,應該不是那麼容易找著的。咱們慢慢尋吧。”
黎昊了跟著起身,出到了外面。
爺倆個在南廳的門口處,就此別過。
望著奉親王沉重的步子,黎昊心下,也十分的難受。
可是這種事,他能幫上的也有限。
給了黎陽多少次機會?
這一次,不單黎陽,就是奉親王心下,也沒有底。
黎陽到底能不能改。
但那終歸是兒子。
奉親王總是不死心。
黎昊回到春北院,先讓丫頭備了水,他在夾室裡,洗了澡。
溫暖的水浸泡去了一夜的奔波,黎昊卻在想著,明天如何與柳元卿開口。
幾乎不用想,黎昊都能知道,柳元卿會如何說。
肯定是不肯勸尤盈芳的。
還會說些風涼話吧。
落井下石這種事,柳元卿肯定會非常喜歡做。
黎昊嘴裡泛起了笑意。
春寒料峭,洗完澡,黎昊在屋裡,又抱了會手爐,怕將柳元卿涼著。
室內並沒點蠟,黎昊怕太亮,將柳元卿吵醒。
只是在牆上掛了一盞羊角燈。
昏昏暗暗,勉強有些光亮而已。
柳元卿在宮裡被慣壞了,對於衣食住十分的挑剔。
此時屋內燻的是江南李主帳中香,香氣馨香迷人,使人身輕意快。
屋內燒的是上好的銀絲炭。
這種炭比黑炭貴不止十倍。
但這種炭無煙無味。
冬日室內燒此炭,再好不過了。
帳內柳元卿睡得香甜。
黎昊覺得自己身子不那麼涼了,才上到床上。
柳元卿很自然的,便就往黎昊懷裡一鑽,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
還叨咕了句“好涼”,但也沒醒,也沒挪,仍是扒著黎昊睡。
黎昊好笑。
將柳元卿摟在懷裡。
溫香軟玉在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