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疾的身影已如最凜冽的寒風一般刮到了她的身旁。而隨著這道身影一起到來的,還有一支赤色的、帶著微微火焰氣息的鋒利劍刃。
看著短劍淡淡地點在了自己的唇前,瑪格麗特緊緊抿著嘴,眼中透滿了屈辱和不甘。這一刻,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短劍的主人。因為她害怕,害怕對方再一次給予她無法容忍的羞辱和打擊。而且這一回,瑪格麗特也已經沒有任何話語可以去回應了。
就這樣,紅唇與短劍靜靜對峙了有幾秒鐘。突然,女狼人深吸一口氣,竟一下抬起修長的頸項向著劍刃直撞過去。
“啪!”
最終,脆弱的咽喉並沒能擁抱住無情的劍鋒。只是,緊接著一個異常響亮的耳光卻將女狼人再次打翻在地,甚至連那頂精鐵鑄造的頭盔也被一同打飛了出去。
“懦夫!蠢女人!無知的野獸!”摩里亞蒂看著跌坐在地上,金色長髮如瀑布一般散開的女狼人,冷聲道:“剛才你沒能帶著手下計程車兵送死,現在便打算自己送死?是嗎?”
瑪格麗特沒有回答他,只是一手撐著膝蓋,一手深深抓著一撥砂土,呆呆地垂著頭。
“尋死?多麼得勇敢,多麼得偉大啊!竟能夠藐視可怕的死亡,簡直就是英雄一般的壯舉了。告訴我,你是這樣想的嗎?”摩里亞蒂走上一步,就站在女狼人的腳邊上,繼續問道。
瑪格麗特依舊沒有做聲,只是把頭壓得更低了,幾乎低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但實際上呢,你只是一個懦夫!一個卑劣的懦夫!僅僅憑著一股傻氣,腦袋一熱,眼睛一閉,就用脖子去跟刀劍較勁。呵呵。”說到這,摩里亞蒂又是冷冷一笑:“我要收回我剛才的一句話:你不是娃娃兵,你只是一個娃娃。因為你根本不懂得榮譽和犧牲的意義到底在哪裡,所以不配稱為‘兵’。”
“嗚…”
終於,在摩里亞蒂的連環惡語之下,瑪格麗特再也忍耐不住,哭將了出來,進而一發不可收拾地嚎啕大哭。
“就算…就算你打敗了我…可是…你不能這般侮辱我!”努力睜大滾滾的淚眼,女狼人一下抬起頭,向著摩里亞蒂哭喊道。
“侮辱你?如果我的話讓你感受到了屈辱,那麼你的行為卻讓我感覺到了憎惡!”摩里亞蒂毫無憐憫地看著淚如雨下的瑪格麗特。
“嗚…”
“在我看來,你就是個差到不能再差的小卒。論武力,野蠻圖騰的瓦廖沙比你強悍十倍;論指揮,你連給克勞塞維茨先生當學徒的資格都沒有。你只看到你的副官將你莫名擊昏,然後接受了我的招降。可你是否知道,那是一個老兵放棄了自身最珍視的榮譽而只是為了保全某個人的性命。你更不會知道,在這個老兵向我投降的一刻,就已打定主意,希望以自己的死來洗刷恥辱,同時也為朗基努斯爭取一個反敗為勝、挽回名譽的機會。而你呢?你為你的部下和中隊作過些什麼?帶著他們送死?還是用冷漠和憤怒在老兵的傷口上繼續撒上一把鹽?”彷彿疾風驟雨一般,摩里亞蒂幾乎以一種大吼的方式斥責著面前的女狼人,也許是剛才瑪格麗特對於克勞塞維茨那絲不敬的目光,真的讓他憤怒了。
“說實話,原先我是不敢殺你們的。剛剛交惡下了野蠻圖騰,如果再把一箇中隊的沃夫岡送下地獄,恐怕我和多羅商隊以後便無法再踏入颶風荒原一步了。所以,我才會力主逼降你們。但現在,我卻已不屑殺你了。也許,你與沃夫岡的某位巨頭關係密切,但在我眼裡,你遠遠及不上那些已經死在桑多斯河裡的狼騎兵,那些不顧生死跟隨著你勇敢突擊的狼騎兵,那些面對危險便會用身體組成盾牌來保護你的狼騎兵。與這些真正的勇士比起來,你,渺小得彷彿沙塵。”
彷彿是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講到這裡,摩里亞蒂忽然深深嘆了口氣,住口了。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