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陸漸紅略顯意外地說:“沈書記,稀客。”
“縣委縣政府要保持一致嘛。”沈明海哈哈一笑,看見陸漸紅的桌子上擺著那份自己簽了字的處理決定,說,“陸縣長,你看到處理決定了?還以為沒送過來。”
陸漸紅心裡很不舒服,沈明海的態度很明確,縣委縣政府要保持一致,就是說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深究了。
沈明海見陸漸紅不說話,便以推心置腹的口吻說:“漸紅呀,我知道這個處理輕了點,你的心裡抹不直,這樣吧,改天,我讓那兩個小混蛋上門給你賠禮道歉,你想怎麼著都行,這兩小兔崽子也太不像話了,對縣長都敢這麼無理。”
陸漸紅本來想說,自己並不是因為他們對自己的態度而耿耿於懷,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此時的他在面對沈明海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些戒備,便說:“那倒不用了,希望他們能吸取教訓,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說出這番違心的話,陸漸紅的心裡就像吃了一隻綠頭蒼蠅般噁心。
沈明海笑道:“賠禮道歉是必須的。漸紅,到時候你也不要客氣,要狠狠地訓,尤其是我那個侄兒常溪文,很頑劣,我都管不住他,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訓他,我的侄兒就是你的侄兒。”
陸漸紅強忍著心頭的不快,道:“那我可不敢。”
“哈哈,哈哈。那就不打擾陸縣長辦公了。”沈明海笑著離開了。
陸漸紅的臉沉了下來,目前的形勢對他很不利,沈明海明顯是在壓他,讓他有力無處使,與此同時,他感受到一種深切的悲哀,有這樣的領導,酈山的各項事業如果能發展起來,那就是件怪事。
這一次敗下陣來,讓陸漸紅有很深的挫敗感,他有些茫然,這樣下去,以後的工作該怎麼繼續?
在趙學鵬的關注下,五千萬的資金很快打到了酈山縣財政局的賬戶上,沈明海當著很多領導幹部的面對陸漸紅大加讚揚:“陸縣長不愧是從市裡過來的,能量不小呀,這一來就帶來了五千萬。陸縣長,你是我們酈山的福星呀!”
陸漸紅道:“這是市委市政府對酈山的支援,我可不能貪功。”
錢到位了,定名為酈準的公路工程正式啟動,按照陸漸紅的計劃,是要對外招標的,畢竟財力有限,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能把價格壓下來,省一塊錢都是好的。正當他著手招標的方案時,沈明海告訴他,已經定下了開工日期,是在三天後的上午八點二十八分,是個吉日良辰。陸漸紅非常詫異地說:“沈書記,時間太緊了,還沒有開始招標呢。”
沈明海大喇喇地說:“還招什麼標嘛,工程隊我已經安排好了,就這麼定了。”
掛了電話,陸漸紅氣得拍了桌子,真想什麼都不管了。抽了一支菸之後,陸漸紅漸漸恢復了冷靜,他知道衝動解決不了問題,可是現在自己的節奏已經被完全打亂,處於一個捉襟見肘的地步。陸漸紅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壓抑過。
第二天,陸漸紅在沈明海的邀請下,見了這個燕華橋樑道路建築公司的老總。這個老總是個女人,三十多歲,很有氣質,落落大方地跟陸漸紅握手:“早聞陸縣長年輕有為,今日一見,才知道不僅如此,還如此英俊瀟灑。”
沈明海介紹道:“這位就是燕華橋樑道路建築公司的柳悅娜董事長。”
柳悅娜?悅娜?悅娜鋼鐵廠?陸漸紅心裡打了個突,將這三者聯絡了起來。
“柳董謙虛了,柳董才稱得上是年輕有為,漸紅可不敢跟柳董相提並論。”陸漸紅不動聲色地恭維了幾句,說,“柳董對修建酈準路這樣的小工程也有興趣?”
柳悅娜微微笑道:“不從小事做起,又何以做大事呢?”
沈明海笑道:“柳總的每句話都充滿了哲理,漸紅,你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