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展瑜是真君子,又怎麼會對陸朝陽怎麼樣?何況,只要這樂聲不停,相信,他們就什麼都沒做。
陸朝陽萬萬沒有想到陸展瑜竟然會有這樣的一門雅藝。他側頭奏曲的模樣,星眸微斂,恍若無悲無喜,實在是太過動人。
她跪坐在陸展瑜跟前兒,不自覺地探身出去,雙手支著身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活像一個孩子那般,滿臉的傾慕。
陸展瑜抬眸瞧一眼,心間竟然顫了一顫。
簫聲一頓。
陸朝陽的上身又微微向前傾:“這是什麼曲子啊?”
陸展瑜輕聲道:“知毋須念,知毋須悲,蒼蒼蒹葭,縈於夢迴。這首曲子,叫,浮舟。”
陸朝陽顰著秀氣的眉尖,好像聽懂了,好像又沒聽懂。
陸展瑜笑了起來,道:“就是一首,勸人忘卻傷懷,珍愛眼前人的曲子。”
陸朝陽又向前傾身:“還要聽。”
陸展瑜微微一笑,簫聲再起。
等趙寶兒回來了,就聽見陸朝陽吃吃地笑,道:“展瑜哥,你會的東西那麼多,肯定很討女孩子喜歡。”
頓時趙寶兒腳下打跌,黑著臉,道:“胡說啥哪,最近是越來越沒臉沒皮了,女兒家,老是把這些東西掛在最邊上。”
陸朝陽被嚇得一個激靈,哼了一聲,才道:“我沒說錯啊,展瑜哥肯定很討女孩子喜歡。哪像你啊,老哥,成天板著一張臉,就知道算賬,擔心以後娶不著媳婦兒。”
趙寶兒抬手要打,陸朝陽卻早就瞧見了,一把抓過旁邊的厚外套,溜煙的跑了。剩下陸展瑜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笑。
除了林氏,趙家的幾個人,都日盼夜盼,盼著雪停。趙牧場結合自己從前的經驗,又仔細觀察,終於斷定,某一個有大霧的天氣,應該是個大晴天,而且雪下了那麼許久,也該停了。他早早的上山去踩過點兒了,才回來。
林氏什麼也沒說,紅著眼圈,給這爺們兒幾個收拾著衣裳。
趙牧,趙寶兒,陸朝陽,和陸展瑜,一人一頂暖和的毛帽子,一身最厚卻不臃腫的棉衣,還有一雙厚厚的棉靴,一副手套。
起初趙牧不想讓陸朝陽跟著,想讓她在家在家看家,也陪陪林氏,免得她一人在家,心裡沒著落。
可是林氏卻道:“你就讓她去吧,她早就盼著這一天了。”
這話說得頗無奈。
趙牧聽了,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何況人多,也是好事兒。因此陸朝陽雖然有些內疚,但是還是躍躍欲試,跟著幾個大老爺們兒後頭,屁顛屁顛的上山去了。
家裡有十條狗,都是趙牧訓練好的,有些狗是第一次上山,但是有妞妞和大狼兩條老道的獵狗帶著,又不怕出事兒。三個人,一人看三條,趙牧一人帶四條。
一出門,幾個人就喊著屬於自己的那幾只狗的名字,把狗往自己身邊帶。其中陸朝陽帶的是,丫丫,多多和來財。
這幾條狗都是她一手帶大的。尤其是丫丫和多多,比其他小狗都要老道一些了,就算進了山,想來不至於忘形。
趙牧踩的點兒依然是鹿群。陸朝陽和趙寶兒都揹著弓,唯陸展瑜拿著的是一把略嫌秀氣的小弩。趙牧的大弓就分外張揚而帥氣了。
剛上山的時候,各人的心態還是非常輕鬆的,幾條大狗一直跟在身邊兒,並沒有繞來繞去的,都非常聽話。
今年這一代,一直沒有人上過山,山上的野物也是非常大膽的。去年趙牧帶著趙寶兒和陸朝陽獵鹿的地方,再往上走一段,到了溫泉的另一端,今年又有了大群鹿群棲息喝水。
到漸漸近了,眾人就都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山上的雪擠得挺厚,一腳能有一個腳印。樹木凋零了大半,但是常青松柏卻依然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