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們一樣都是孤獨的。
這樣的生活姑娘過了十七年,她以為自己也要象山谷中的其他姐妹一樣,到了十八歲,由父親引一個男人過來,再讓男人拉著自己的手到另一個地方,在一兩年的時間內熟悉新家的地形,也在一兩年的時間內生下兒女,從此在那個小***中過一輩子,但現在不一樣了,她身邊出現了一個陌生人。他能告訴她山谷有多大、山谷有多美,也告訴她山谷裡她聞了十七個季節的花兒是紅的還是黃地,還告訴她:她很漂亮!
五顏六色的花朵是什麼樣的?姑娘不能想象,因為她頭腦中還根本沒有顏色的概念,但美麗這個詞她充滿嚮往,在她的字典中,只要有光線就是美麗的,只要眼前再也不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就是美麗的,美麗在她身邊呆了十七年,但她一無所知;山谷是她的家鄉。但她家鄉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未知地,她想知道這些未知。她想身邊的這個男人告訴她許多她想知道地事……
有了希望的黑暗也就有了彩虹、平靜地心中投入了一顆石子就不會再平靜,姑娘突然摔倒了。本來以她對這條路的熟悉,不管怎麼走都不會摔跤,但現在不同,現在她分心了,而且還非常沉迷地分心,一個分心的瞎子走路絕對不會安全,她也不例外!
她正在走的是一條石板路。人一摔倒就摔向左邊的斜坡,一聲驚叫還來不及發出,右手一緊,一隻火熱的大手拉住了她,耳邊傳來男人溫柔的聲音:“小心點!”
姑娘輕輕啊了一聲,臉紅了。這雙手是何等地溫暖,她的手剛剛在溪水中洗得乾淨無比,也正是最敏感的時候。周宇在她臉紅的一瞬間好象微微發呆,竟然忘記鬆開她的手臂。
姑娘輕輕掙扎,掙扎得很無力,周宇終於鬆開,在姑娘收斂心神邁步而出的時候,周宇輕聲說:“需要我拉著你嗎?”
她眼睛不方便,剛才就差點摔跤了,拉著她是為了保證她不再摔跤,這是周宇地想法,但這想法就沒有別的意思嗎?如果不是這個姑娘臉紅紅美麗得象雨後的山茶花、如果她地手不是柔軟得象是春天裡的柳絮,他會有這種說法嗎?一頭大象摔倒他都能及時扶住,何況是一個姑娘的慢慢倒下?
姑娘臉更紅,頭也低下了,沒有回答,沒有回答自然是默許,一隻手輕輕拉住剛才那隻掙脫的手,這隻手依然輕輕掙扎:“不,我能行的。”
周宇輕輕一帶,姑娘的掙扎停止了,順從地跟著他而行,走出幾步,姑娘突然說:“你……你多大了?”聽聲音他還很年輕,但她畢竟看不見。
“為什麼問這個?”周宇無聲地笑了,她難道怕被一個老頭拉手?
“隨便問問……你要不願意說……就算了。”姑娘不安地說。
“我二十歲了!”周宇輕鬆地說:“你呢?”
姑娘暗暗鬆了口氣:“我……十七!”
十七歲,與他猜測的基本相同!
報過年齡,兩人好象都有了一絲尷尬,也沒有了話,但手沒有鬆開,依然並肩而行,拉著一個美女走路是周宇所喜歡的,手中的木桶彷彿也在跳舞,姑娘頭半低,臉上的嫣紅從側面都能看出來,周宇不知道她的心跳得有多快,也不知道她是何等的心慌意亂,二十歲的年輕男人!有了這個年齡標準,她與他的拉手就真的變了性質,除了他之外,沒有第二人可以看到如此曖昧和親熱的拉手,理論上來說,她用不著心慌,但她還是慌張!腳下的路變得象是棉花,她的腳步也象是跳舞,不過舞步好零亂,不知何時,她鼻尖上也冒出了點點細細的汗珠。
姑娘停下了腳步,輕輕掙扎:“你放手,我們到了!”聲音好輕,微微顫抖。
手鬆開,周宇微笑著說:“要我幫你將衣服晾起來嗎?”這是一間破舊的茅屋,茅屋前兩棵樹中間有一根長竹竿,正是晾衣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