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要說什麼。卻見老僕已經轉過身。
“收拾東西,去程娘子那裡。”他說道。
隨從們立刻應聲是,開始忙忙的收拾東西。
“你們幹什麼?你們到底姓什麼?”
王十七郎的叫罵聲穿透屋子劃破夜雖然深但尚未沉沉的驛站。
……
“想不到這馮呆子竟然這麼機敏…竟然讓他逃過一劫,看來只能放他進城了。”
“進城?這馮呆子查的一手的好賬。等他進城就是你我的死期!”
驛站不遠處一個村莊裡,臨近村邊的一間院落裡,屋子裡還透著燈火,窗上映照兩個身影,一個坐著。一個正來回踱步。
如果那被馮林打的半死的小吏如果此時在這裡的話,就會認出來這二人一個是太倉路轉運司的書辦,一個是稅吏。
稅吏來回踱步,面色沉沉。
而書辦則神情淡然,還端著茶碗喝茶。
“時間什麼的都拿捏的很合適。怎麼會沒成?”他問道,“是不是劉中自作主張了?這小子仗著幾分聰明,總是愛畫蛇添足。”
“應該沒有,方才人來說主要是因為不知道哪裡冒出來一群人,抱打不平。”稅吏沒好氣的說道,一面惡狠狠的咬牙,“不管他是哪裡來的人,只要從我太倉地盤上過,就給我好好的長長記性!”
“抱打不平也沒錯,當初囑咐他們就是要鬧大,鬧得民意沸騰才好。”書辦說道,語氣慢悠悠,不急不躁,“只是這馮呆子完全不似傳聞中那麼呆嘛,是我們判斷失誤了。”
看著這書辦不僅不急,反而笑眯眯的,稅吏哼了聲,撩衣坐下來。
“又能查賬,又不是呆子,那豈不是更難對付?”他說道,“放他進城,我們太倉路只怕要空一片呢。”
書辦慢慢的撫著茶碗。
“那真是太慘了。”他感嘆說道,似乎已經看到這樣的場面,一個一個的官員被揪出來,剝掉官袍,押解入牢,神情悲憫。
“你就快說怎麼辦吧!城裡的人都等著呢。”稅吏急道。
“怎麼辦?”書辦微微一笑,身子前傾,壓低聲音,“一個人慘,總好過那麼多人慘吧?”
書辦文質彬彬溫溫吞吞,但稅吏卻知道這個在轉運司做了做了三十年的書辦卻不是外表這般。
“那你的意思是…”稅吏也湊過去低聲問道。
書辦忽的伸出手,在他的脖子上劃了下。
仲秋的夜裡,天氣陰涼,書辦的手修長乾瘦,劃過稅吏的脖子,就真的如同刀刃一般。
稅吏打個哆嗦渾身僵直的躲開,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的叫聲。
看到成功的嚇到他,書辦哈哈笑了。
稅吏有些惱火,惱火這人嚇唬自己,也惱火自己在人面前露怯。
“幹什麼?”他不高興的喝道。
“幹這個啊。”書辦笑道。
稅吏摸了摸脖子回過神來,眼睛頓時瞪大。
“殺朝廷命官?”他喊道。
書辦看他一眼。
稅吏忙伸手捂住嘴。
“你瘋了?”他低聲說道,“那可是要殺頭連坐的大罪。”
“那,別人死,總好過自己死吧。”書辦慢悠悠的說道。
稅吏神情陰晴不定下意識的摸著脖子沒有說話。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人死了也不一定是被殺了的,可以是意外嘛。就好像當年吳州管庫一把火那樣。”書辦慢悠悠說道,“咱們自然也能讓太倉的管庫燒一把火,但這種把戲到底是太被動了。也會給那馮呆子把柄,與其如此。倒不如…”
“讓驛站燒一把火?”稅吏下意識的接過話說道。
“王大真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