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兒,朱小娘子是德勝樓的花魁。”
伴著鬨笑,小廝面色漲紅,旁邊的少年瞪他一眼。
“休要多言。”他說道,一面解下斗笠,露出面容。
“是。四公子。”小廝說道,“咱們先去找落腳的地方吧。”
程四郎點點頭,抬頭環視四周。
京城果然繁華不同凡響啊。
“走吧。等歇息後,再去拜訪江州先生。”他說道。
一主二僕人街道上穿梭而行。
日漸斜的時候。一輛馬車停在周家的大門前,騎馬的小廝們亂哄哄的喊緊閉的大門。
“喊什麼喊!”門房的人氣哄哄的喊道,開啟門一看卻愣了下。
“老爺!”
老爺回來了!
這一聲喊讓沉寂如死水的周家頓時沸騰起來。
“老爺…”
周夫人由僕婦攙扶著含淚迎出來,家裡的兒郎娘子們也都神情激動又悲慼的相隨。
而走進門的周老爺,風塵僕僕,滿面疲憊,以及神情木然。
“怎麼回事呢?”他喃喃問道。
“老爺。別急,先歇一歇,咱們再去打聽是怎麼回事。”周夫人哭道。
又驚又嚇又長途奔襲,老爺都有些傻了。
念及如此。一家人不由更為傷心。
“不是,不是,我已經打聽過了。”周老爺說道,擺擺手。
屋內的人一怔。
“我回來直接就去官廳了,可是官廳裡亂糟糟的。”周老爺說道。一臉迷惑,回想剛才見到的事,“我揪住幾個人,問他們到底是誰算計我,結果大家都笑著搖頭。紛紛跟我說恭喜,恭喜。”
恭喜?
“他們取笑你呢!”周夫人拭淚道。
“不是。”周老爺斷然搖頭,“那幾個人不是那種人,他們的意思是,這件事,就要揭過去了。”
屋內的人再次愣住了。
“什麼意思?”周夫人不解問道。
“就是說,我沒事了,再等幾日,就能理清了。”周老爺說道,神情如同做夢。
沒事了?
“對啊,他們說,這時候顧不上我了,因為吏部的劉校理上午突然在官廳發病了,大家都忙著這個呢。”周老爺說道,然後他就被打發出來了,還有人拍他肩頭說,等過幾日一起吃酒聚聚。
吃酒,並非是為了吃酒,這意思就是說,沒有事了。
要不然,這些人絕對會對自己避而遠之的。
他忍不住揪鬍鬚。
怎麼回事呢?
“劉校理這麼多年最為勤勉能幹,這麼老實的一個好官員突然病了,或許朝中體恤,所以寬宏放下一些案子,好以示寬宥?”周夫人說道,又問什麼病。
好似這個解釋最合理,也不是沒有前例,朝廷優待士大夫,所以那些年長的官員在皇帝面前還能被賜坐。
“什麼病卻不知,已經被拉走了,探望的人都還沒回來呢。”周老爺說道,再說他自己還顧不上自己呢,也沒心情打聽誰得了什麼病。
“不過,哈,那那些背後算計我的人可真是白忙了。”他忍不住捻鬚笑了聲,“那真是好算計不如好運氣了。”
正邁進門的週六郎聽到這句話,看著屋中團坐歡喜又迷惑怔怔的家人,神情有些複雜,嘴邊浮現一絲苦笑。
錯了,其實到底是再好運氣,也鬥不過好算計。
“父親。”他喚道,邁步進門,跪坐下,看著周老爺等人,“我有話,要和你說。”
雖然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但可以一多半確定事情其實並沒接到訊息時那麼危急。
是家裡婦人孩子不懂事誇大了事情,還是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