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譏笑不屑。
他知道,秦郎君也知道,這是不管秦郎君做什麼做的如何好或者什麼都不做,都無法更改且伴隨終生的事實。
原本認命的事實,竟然有了更改的機會,誰會錯過?誰忍心錯過?
如果是其他人的隨口狂言倒也罷了,只是偏偏是這個女子,她接連兩次起死回生神技,實在是由不得人不信。
就像暗無天日之下陡然出現的一道亮光,哪怕明知是火,飛蛾也要義無返顧的撲上去。
“她說她能,但是,她不治。”週六郎慢慢說道,庚帖在手中被攥的皺起來,發出吱啦的響聲,“因為我欠她的,因為十三與我交好,她厭惡我,所以遷怒與十三身上。”
“所以,你們其實不是看上她了?而是,想要讓她給秦郎君治腿?”周老爺怔怔問道。
對,沒錯,就是這樣的,我才沒看上她,我怎麼會看上她?
週六郎張口,聲音卻沒有出來。
他的眼前浮現那女子的面容,木然的刻板的看著自己,無喜無怒無悲無傷。
“我,我願意,給她一世依仗安寧。”他有些磕絆的說道。
她不就是怕沒有依仗嗎?不就是怨恨親人疏離嗎?
我讓她依仗,對她親近,就好了。
周夫人嗨了聲,抬手戳週六郎的額頭。
“蠢兒!”她說道,“這種把戲你也信的!”
週六郎不解的看母親。
周老爺也微微呆呆。
“你們這些男人,自詡聰明,卻總在女人手裡栽跟頭。”周夫人看著父子的呆樣,笑道,一面從週六郎手裡拽過那庚帖,抖了抖,“人家之所以說治不治,不就是為了這個嘛。”
“母親,不,不是的吧。”週六郎說道。
“怎麼不是?”周夫人冷笑,看著手中的庚帖,“萬貫一條命,錢是不在乎了,就差再撈個好人家嫁了,都說這是個傻兒,如今看到,咱們家所有人的心眼加起來也抵不過她一人,人家只怕早算計你們了,你們兩個傻兒還爭著搶著入套!”
週六郎聽的愣愣。
“母親,她不是那種人的。”他脫口說道。
雖然已經多少明白自己兒子不是被那女人媚惑,周夫人心下放了一半,但還是見不得聽兒子為其說話,聞言頓時又豎眉。
“你懂什麼?”她喝道,“這件事,你別管了,人家既然說出這話,就是為了圖謀嫁入秦家,嫁不過去,退而求其次再籠絡你這個蠢兒,如今秦家如她所願上門求親,你可別多管閒事,壞了人家的好事!再說,這倒也是門好親。”
週六郎面色複雜。
周夫人又含笑撫他胳膊。
“我的兒,你想想,嬌嬌兒有那等醫術傍身,又治好了秦郎君的腿,在秦家豈不是衣食無憂,我們再多給她些嫁妝,你呢又與秦郎君交好,如此親上加親,秦郎君治好了腿,你妹妹有個好人家,豈不是皆大歡喜。”她說道。
是嗎?週六郎沉默不言。
說起來,秦十三對她還是,很好的……
十三又聰明,不會輕易被那奸詐的女人騙了……
這樣,也不錯。
看著兒子神情,周夫人瞭然,心滿意足的嘆口氣。
“果然是物極必反,嬌嬌兒傻了這麼多年,一朝聰明,可真是厲害。”她笑道。
管她聰明也好傻也好,只要不在她們家,就好。
“還愣著幹嗎?快去把嬌嬌兒接回來。”她看著周老爺說道。
周老爺回過神。
“那,那,剛搬出去的。”他皺眉說道,“這又請回來…”
“都要議親了,不能再外邊住了,屋子不修了,反正過後就出嫁了。”周夫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