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這說來不是我的功勞。”他說道,慢慢的飲茶,“只是,恰好她想來罷了,最多,也是給了她些許方便。”
說罷看著週六郎。
“這是很讓人挫敗的感覺吧?”他笑問道。
週六郎沉默一刻,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十三。”他再次抬起頭看著秦郎君,說道,“第二次,你借酒裝瘋與她說委屈,是在替我說話。”
秦郎君看著他微微一笑。
“十三。”週六郎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說,我該怎麼做,好徹底的與她了結了這件事。”
“這個。”秦郎君看著他,亦是整容道,“這個,你不該問我,該問你自己,你想如何了結?”
週六郎吐出一口氣,看向門外。
“我想如何?”他說道,不由咬牙,“端要看她想如何!”
屋門被拉開,半芹被推進去。
“收拾收拾你的東西。”一個婦人說道,“好說好散,到別人家好好的做事,丟了的臉面,再找回來,也算嬸子我看得起你。”
半芹形神恍惚,被推的有些踉蹌,跪坐下來扶住臥榻。
“叫了東街的人牙子。”
“家裡人手不夠,江媽媽讓再買一個。”
“我當時都說別讓她來漿洗房,上面不聽,亂撥人,這些跟過娘子公子的丫頭都嬌養的很,什麼都幹不了…”
“當時就該賣了…”
婦人們在門口閒談說話。
半芹跪坐在地上神情呆滯的環視四周。
“喂,你快點收拾。”一個婦人催促道。
半芹回過神,跪行幾步。
“嬸子們,嬸子們,求求你們,我,我想去見見,見見…”她顫聲說道。
“見誰?”婦人皺眉問道,旋即又笑著搖頭,“我說你就趁早死了心,安安生生的跟著去,這裡就別想了,別想見六公子,家裡的男人們不管後院的事,你敢求到六公子,你以為六公子開口,夫人就能留下你?只怕,那樣就不是把你賣給人牙子那麼簡單了。”
半芹搖頭。
“不是,我不是見六公子,我是,是,見…”她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見娘子?有什麼臉見的?如今有難了,又想到她了?
半芹伸手捂住嘴嗚咽伏地。
罷了,罷了。
“嬸子們,我,我,我想換件衣裳,梳洗一下。”她抬起頭一面胡亂擦淚一面說道,“你看我這樣子,挺難看的,等會兒人來了,看著不好。”
婦人們打量她一眼,點點頭。
“行,這就對了。”一個說道,“你快點。”
門被拉上了,半芹坐在地上環視四周。
如今娘子過的很好,身邊的丫頭也好,聽說起來周家老爺夫人都不敢慢待,總之,娘子過的很好。
她沒什麼可牽掛的,再說,她又有什麼資格說牽掛。
只是到底沒有再見一眼……
見了又如何,娘子早已記不得認不得她了。
如此,更好。
她跪坐好,衝著程嬌娘院子的方向叩了三個頭。
秦郎君坐在轎子上,再一次拉開了的長弓。
“我大概練半年就能收放自如了。”他興致勃勃說道。
前邊週六郎大步而行,手裡也拎著一把弓。
“六郎,我不是敷衍你,你現在要做的能做的,就是千萬別去招惹她,離她遠遠的,她愛怎樣就怎樣,如此讓她自在,比你去認錯要好得多。”秦郎君笑道,“其實你跟她根本就算事,多數是你庸人自擾。”
“現在是她故意生事的!”週六郎氣道。
“相交貴以誠。”秦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