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軒莫要氣餒。你出身鄉野,見識淺薄無可厚非。無人教導,所思所想已顯天資,凡事莫要往牛角尖鑽。”見劉滄心神難定,蔡邕安慰出聲。
默默對蔡邕點了點頭,劉滄無言以對。
雖然感覺蔡邕那天資二字有點罵人,不過不自覺的,無法控制一般,劉滄卻對這片土地產生了從未有過的,如此方向明確的崇拜。
一片充滿無數可能性的土地,誰也不敢輕言,她將去向哪裡。
心中豪邁尚未泛起,劉滄眼神卻是再度凝固,起身北望,忽的,劉滄眼中甚至泛出幾分暴虐癲狂。
北地胡羌,邊地鮮卑,百年之後,那些蠻夷入侵漢地,如今這令他心顫驕傲的大漢之民卻被化作了豬狗。
想想多年相處的村人族人,劉滄實在無法想象村中那些潑辣婦人被穿刺在火上燒烤待食的畫面。
大漢,很可怕。
它,或許還應該更可怕一點!
更加野蠻,更加牲口一些!
劉滄終是收回了遙望北地的視線,百年戰亂他無力扭轉,今日跟蔡邕的交流讓他越發明白,他基本不可能改變那些未來群雄的爭霸局面。
他們大多都為當世人傑,獨立,自信,執拗,他們的主意都太正了。
大廈已傾,正乃群雄當起之時。
他們善於變通,善於爭鬥,他們的生活環境註定了他們善爭善戰,也註定他們難受旁人左右。
捫心自問,劉滄並不認為戰亂有什麼問題。
世事相對,能征善戰的背後定然是死亡與撕殺的蘊養,與金戈鐵馬相伴的永遠是腐臭與骯髒。
但面對那隱藏在百年戰亂身後的黑暗,劉滄感到畏懼。
想想自己那生活派頭十足的飼育能力,劉滄琢磨,他或許只能在讓漢人更牲口一些的方面努努力了。
“北地?你這殺意凌然,為父倒是不知該欣慰還是擔憂了。”注視劉滄表情變化,蔡邕嘆氣。
“父親放心,我對征討塞外,封狼居胥之類沒有興趣。”劉滄笑言。
“如此便好,皓軒當恪守己身,待爾及冠,為父自可託人為你謀個出身。”見劉滄恢復爽朗,蔡邕自通道。
“謝父親大人關心,父親,可否彈奏一曲十面埋伏?”劉滄起身,對蔡邕行禮。
“哈哈哈哈,有何不可。皓軒這是。。。?”蔡邕開懷,見劉滄轉身欲走,不由問道。
“餵豬。”劉滄背身,說完小跑若逃。
蔡邕錯愕,轉瞬怒起,抬腿便欲追打:“孽障!欲讓老夫為你撫琴飼豚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