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人欺負了班裡的同學和……她。」
李競腦袋嗡嗡地,還沉浸在震驚當中,他們班才剛剛在比賽中,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凝聚力,現在始作俑者之一,竟然說要走?
很多話,沒過腦子就脫口而出,交淺言深,說問就問了,「你爸的案子判了?」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誰都知道李競是因為他爸才來的文山。
也許他爸判了,他就要回明城去了?
蔣坤卻搖搖頭,他說,「還沒。」
「那你?」李競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蔣坤是放棄他爸了嗎?
蔣坤他爸背的是人命案子,他媽也跑了,這件事足以將人壓垮,他在這邊無依無靠,走也無可厚非,即便他和蔣坤不和,一直視為「對家」的人,忽然要走,又是在他們剛剛建立起一絲革命友誼的情況下。
這感覺,五味陳雜。
蔣坤瞪著他說:「我永遠不會放棄我爸。」
既然沒放棄,還要走,難道是缺錢,生活不下去了?
李競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道,「我可以讓我爸幫問問,替你申請助學金。」
蔣坤終年冷若冰霜的臉龐,難得有了溫度,他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很小的弧度。
蔣坤說:「不用。」
「不用拉倒,不識好人心!」想幫人,對方卻不領情,李競頗有些暴躁地擼了擼頭髮。
該說的話,蔣坤已經說完了。
他本來就不擅長和人溝通。
前幾天向海說,有個經紀公司,挺有門路的,要捧新人參加選秀節目。
他們看中了蔣坤現在的人氣,要帶他去參加各種專業課程的培訓,包括聲樂、樂理、舞蹈……做好充足的準備參加比賽。
這家公司給出的合同很誘人,而蔣坤正是缺錢用的時候。
他爸二審在即,還有很多需要用錢的地方。
這種時候,是繼續讀書,還是走向一條他過往人生中從未有過預判的路。
蔣坤也掙紮了許久,直到這場比賽結束,他更明晰了心中的想法,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蔣爸出事,讓他看清了親人的嘴臉。
被向陽堵,讓他看清了所謂的師徒情分。
直到來到十班,被顧曦發現他傷痕累累,他身體的病痛得以治療。
好像真的有種,一點點好起來的希望。
再到這次比賽,他從小跟著他爸練得刻苦,趙自豪他們受過的那些傷,他也曾經受過。
可看到隊友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來,從不言棄,他身在其中,也被感染到了。
所以,他有了這個約定。
離開明城的時候,他早都被親戚和母親傷透了,沒有任何牽掛。
反倒是要離開文山,他不知道該怎麼和顧曦開口。
他選擇這樣一條和常規人生背道而馳的路,顧老師還會一如既往地支援他嗎?
蔣坤心裡沒底,可他便是這樣一個人,有著這樣的性格,只要是決定的事情,哪怕頭破血流,也會走到底。
蔣坤開了個頭,就沉默不語,一副鐵了心要走的樣子。
李競戳著他的脊樑骨:「真的決定了?」
「嗯。」
「不改了?」
蔣坤不置可否,「不改了。」
「打算什麼時候和顧老師說?」
「要走之前吧。」蔣坤看著遠處,夜色給遠山披了層神秘的面紗,那遙遠的地方,他看得並不太真切了,雲層濃厚,文山的冬天終是要來了。
校方根據這場籃球賽的表現,定下了參加市裡聯賽的人選,十班的蔣坤和李競都赫然在列。
蔣坤在接到訊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