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糟糕的角度是從仿作出發的,如果事先沒有一幅和這個畫面幾乎一模一樣的《馬拉之死》的話,這幅畫未必沒有成為名作的潛力!
換一種表達方式,也就是說,吳迪認為這幅畫的筆力、構圖、色彩都沒有問題。如果將它和《馬拉之死》這幅名作之間的聯絡斬斷,讀力來看這幅作品的話,應該說是作者對“馬拉之死”這個歷史事件有了另外的一種詮釋和理解。
但恰恰就是因為這種不同的詮釋和理解,造成了一種燈下黑的現象,讓已經熟悉原作的人們認為這幅畫仿的極差,將它棄之若履!而這也正是吳迪第一遍瀏覽的時候隨意的就將它放過的原因。
可是,一種莫名的感覺讓他又退了回來,仔細一看,就知道找到寶了。這幅仿作與原作最大的不同是在配色方面,但恰恰就是這種稍顯怪異的配色,讓它給了吳迪一種強烈的感覺,而且越看感覺越清晰。這幅畫竟然在隱隱的向他傳遞著一種悲傷、憤怒、絕望、吶喊等等極端的情緒!
畫作中的主人公馬拉是法國大革命時雅各賓派的核心領導人之一,於1793年被一名持不同政見的女士刺殺於浴缸之中。《馬拉之死》的作者達維特本來就對革命持同情態度,又與馬拉有些私交,獲悉此事後就創作了這幅名作,意圖透過道德和人格的感召來襯托謀殺的罪惡。
但是這份仿作不同,它似乎是在極力的表達著作者激烈的情緒。如果說達維特的原作可以看做是一名中立人士站在道德的角度對這次刺殺表現出的憤慨和譴責的話,那這幅畫作的作者就是馬拉堅定的支持者,他要透過這幅畫控訴蒼天對這個偉大的領袖的不公,表達對刺殺者的極度憤怒與嫉恨!
吳迪看了一下價錢,三萬二千歐元,看來這家畫廊的鑑定師還是比較認可它的畫工的,可惜,他被大名鼎鼎的原作禁錮了思維,要知道,同一個事件,在不同的畫家眼裡,絕對是有著不同的理解的啊。不過,也不能怪鑑定師大意,誰讓這個傢伙居然猥瑣的盜用了達維特的構圖和創意,畫出了一幅幾乎一模一樣的不是仿作的仿作來了呢?
吳迪看了一下落款,居然是和原作一樣在木箱下部題了兩行字:“獻給馬拉,大衛”。這種無厘頭的模仿讓他不禁有了一種想撞牆的衝動,你丫好歹也算是個大師,居然無恥到這種地步,和大家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活該你這幅作品淪落到如此地步!
不過,他如果真的老老實實的署上了自己的名字,這幅作品一定早就被某位富豪深深的藏在了他巨大的藏寶室裡,又哪輪得到他一個東方小子來撿漏?即便是有機會拿出來拍賣,那時所要付出的代價,還不知道要比目前這個價格翻上多少翻呢!
“麻雀,把這幅畫買了,快!”
吳迪說完就走開了,既然撿到了便宜,還是不要和他們照面的好,萬一被人認出來,店主出於某種心理不賣了豈不是虧大發了?
看完一個展廳,再沒有發現其他值得出手的東西。吳迪慢悠悠晃著來到了第二個展廳,一眼就看到了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對著牆上的一幅手稿指指點點。
這幅手稿是一篇長詩,一共有十張,字跡潦草,而且還是義大利文,他一個字都不認識。
看了一眼旁邊的說明,他笑了,這是但丁神曲第二部《煉獄》其中的一部分,而且畫廊還特意註明了懷疑是莎士比亞的手稿!
這種伎倆在國內的古玩店經常見到,甚至在某些拍賣會上都會出現這種情況。商家給一些不確定作者的書畫冠上某位名家的名頭,然後稱之為習作,再加上疑似兩個字,這樣不但甩脫了責任,還對消費者進行了有效的誤導。最後的結果往往是一些自認為運氣超群、眼力非凡的人去貪這個便宜,讓老闆笑呵呵的大賺不義之財。
其實稍有常識的人,就知道這肯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