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力在宛雲身後移開眼睛。
館長顯然已經認出來人,他自寬大的老闆椅中坐起;湊上去很新鮮地上下打量著馮簡;“稀客啊稀客。”重新再盯著宛雲的時候卻一愣;大驚小怪道,“小云雲,你的小手怎麼了?”
原本玉般的手掌,如今虎口處紅青相接,腫成一片。
宛雲避而不談,只淡淡說:“館長知道嗎,若在生病難受時按壓手掌的此處穴位,有止疼功效——前提是,”宛雲緩慢道,“前提是,你沒把別人的手生生掐腫。”
館長眨著他的小眼睛,不得其解。
馮簡不得不為自己辯解:“今日我已經提早下班,特意來陪你搬畫。”
宛雲睇他:“真體貼。”
馮簡皺眉:“帶你找醫生又不肯。”
宛雲說:“你讓我怎麼向人解釋?”
馮簡不假思索:“為什麼要向別人解釋?”
宛雲無奈道:“我是無所謂,但媽媽一定百般追問你。”
馮簡愣了愣,再皺眉道:“那回去路上,買點化瘀藥酒。”
“……依舊那麼體貼。”
被完全排擠在對話外的館長很不滿意。
他連聲咳嗽,笑容可掬對馮簡道:“上次匆忙沒有自我介紹,但我這麼有名,你一定在各大報紙上知道我。大家那麼熟,不要再恭維,你就像宛雲般喊我館長即可。而從表面上來說,我是小云雲的上司,但實際上,我是小云雲多年情夫。”
宛雲似笑非笑看著館長,並不反駁。馮簡不以為意地伸出手:“胡先生下午好,我是馮簡。”
館長在這對夫妻面前,初次感到了一絲憂愁。
出於僅剩無幾的職業素養,宛雲去忙時,館長作為主人,帶馮簡在館中略微參觀。
圈中附庸風雅追求的富豪,館長已經見識良多,並樂意從他們身上賺錢。面前馮簡不是舞文弄墨的人,也不指望他能掏錢,因此館長在整個過程中不如何上心,也不熱衷講解。
馮簡沒有興趣,然而看的認真。
館長倒有些意外:“你懂這些?”
馮簡搖頭:“不懂。但我至少知道這些都代表藝術。”
臨走的時候,館長甩給馮簡一張請帖。
“愛來不來。”
說完,不發一言離去。
宛雲接過來,有些吃驚:“館長居然給你這個,這種展覽的票不發外人。媽媽前日還跟我說她沒從胡館長手中拿到票。”
馮簡沒有任何受寵若驚的感覺:“很好,那把它轉手賣了能多錢?”再思籌道,“也許能當個人情,送給一些特定人士。”
宛雲沉默片刻:“不如我們一起去。”
馮簡看她眼:“你想去?你能出多少錢買我這張門票?”
宛雲不出聲,把受傷的右手攤到他面前。
馮簡皺眉看著她。
等到各回各屋時候,馮簡再叫住她。
宛雲慢慢走過,只肯停步在馮簡門口。馮簡已經自己進屋,他背對她,低頭擺弄屋中保險箱。結完三重鎖之後,就要掏出一個紙包遞給身後宛雲,卻發現她站得甚遠。
“怎麼不過來?”
宛雲這才走入,接過來好奇道:“這是什麼?”
開啟,發現裡面裝的東西甚是眼熟。之前她因為玩電玩遊戲輸給馮簡的小物事,赫然都包裹在其中。
“還給你。”馮簡說,略有遺憾的表情。
宛雲一時無話可說,低頭清點自己久違的手錶、項鍊和別針,半晌後抬起眼睛:“居然還給了我,你這是表示昨晚的歉意?”
馮簡皺眉:“往日之事,要願賭服輸,昨日之事,我並不知你骨頭那麼脆。還有,我覺得你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