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危言聳聽。”他搖搖頭,似乎嘆了口氣,“你以為事情這麼簡單?只不過因為你現在身份顯露,惹人注意,又在那混球的羽翼之下,那些傢伙只好暗中蟄伏罷了。水面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哪有真的安全?”
果然如此,我暗中咬咬牙,那些神秘黑衣人還在伺機而動。他們三番四次想要擒我,可是,他們到底圖我什麼呢?
“楚歌,你這瞎話騙小孩子都嫌太扯。”我白他一眼,語氣十分不屑,“就算他們真是十六年前的滅門元兇,現在知道我還活著,想要斬草除根,那晚在廢墟里,他們只消殺了我就好,何必非要抓我走呢?想必這些人根本就不是真兇,多半是夥劫匪大盜,想要綁票敲筆大錢,後來發現風頭不對,於是便息了念想,所以近來日子便過得平靜了。你呀,以為我好騙麼?盡是編些蹩腳的瞎話,在這裡信口開河。”
“莫莫!我沒有騙你!”他有些急了,一把扯住我的袖子,神情煩躁,“他們不會就此息了念想,你千萬不可大意!”
“又來了,又胡說。”我一把抽回袖子,從鼻子裡嗤了一聲,“你這說話的口氣,就好像那朱八爺一般,沒邊沒沿的。他們為何不會就此罷休,你又知道了?”
“我當然……”他急急地說了半句,卻在這半句脫口之後,忽然停住,臉上焦急煩躁的神色也慢慢平息下來,挑著兩道秀氣的眉毛,上下打量我。
呃……我汗了一下,心裡有點沒底,他這樣的眼神,不像什麼好預兆啊。
“嘿……嘿嘿……”楚歌瞧我一會兒,嘿嘿笑了幾聲,慢吞吞地從椅子上下來,踱到屋中央的桌邊坐下。
我靜靜瞧著他,兩手的手指在長袖下來回繞著圈兒。這小子,怎麼忽然就變臉了?
他坐在那裡,笑嘻嘻地捏起一隻茶碗蓋,在手裡轉轉又放回去,然後託了下巴,歪著腦袋對我笑:“莫莫不老實,我差點就上了你的當。”
切,失敗。我長袖一拂,以手加額,無語。真失敗啊,明明就差一點了,該死的,這小子真是不可愛!
唉,不甘心,但也沒辦法了。我站起身走到桌邊,端起茶壺往空杯裡註上水,將茶杯朝他跟前一推,沒什麼好氣地說:“師父喝茶。”
“嗯,乖。”他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瞧著我咂咂嘴,“嘖,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有時候覺得,你和有琴聽雨那小子還真有幾分相似。”
“師父,你將自己最得意的徒兒比作你口中的混球,不覺得這番溢美之辭有些駭人聽聞了麼?”我白他一眼,氣哼哼地說道。
“嘻嘻,無妨無妨。”他放下茶杯,笑得賊忒忒,“一樣話兩樣說,那混球就是陰柔詭譎,我徒兒就是聰慧可人。”
汗……我嘴角抽搐了兩下,沒想到自己運氣還不錯,竟找了這麼個幫親不幫理的好師父。
“那好,我就直說,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來路?他們究竟圖我什麼?”我坐正身體,認真地看著他說。
“這個……”他眨眨眼,對我一笑,“我不知道。”
“你騙我。”
“沒有,我真的不明所以。”他搖搖頭,有點無奈,“這個,你可以去問你那混球未婚夫。”
切,問他?從你這裡都問不出來,我還指望問他?!
我揮揮衣袖,也罷,有些事情急不來,只能靜待水落石出,既然這一壺不開,只好改提另一壺了:“你說和別人約定好要保護我,那人是有琴聽雨?”
“嗯,是他。”
“可是這一路的危險皆已度過,眼下又平安無事,你應該可以功成身退了,為什麼還有偷懶毀約之說?”
“這個……”他瞧著我,似笑非笑,“我們約定中所指的危險,可不單單是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