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來過,”艾米笑他,“怎麼對這條路上的風景好像第一次見一樣?”
斯塔克回憶起自己好像確實來過這兒,忽然聯想到什麼,興致勃勃地問:“你那些小黏土人怎麼樣了?”
艾米不由得老臉一紅:“託尼,我認為你應當好好開車,思緒別亂飛,還有,等一下見到爸爸,你可千萬別緊張。”
“我怎麼會緊張,又不是第一次見到賈維斯。”斯塔克立馬反駁,“倒是你,別轉移話題,我們回去時,把你的那些小東西帶上怎麼樣?”
“我拒絕!”
“拒絕無效。”
有說有笑中,一棟熟悉的小別墅出現在視野,正值初春,冰雪融化的時節總是特別寒冷,一位老人裹得嚴嚴實實地,顫顫巍巍出了門,看向他們的車子。
恍惚間,艾米覺得爸爸變成了父親,他似乎蒼老了很多。
下了車後,艾米忍著鼻酸上去擁抱老人,他還是和從前一樣吻了吻她的頭髮,輕柔地拍打著她的背。
斯塔克點頭致意:“賈維斯先生。”
埃德溫對斯塔克笑了笑,示意他進房間說話,三人一同進了房間,屋子裡的擺設與以往相比沒有變化,倒是氣氛冷清了許多,斯塔克心想,是少了當初的那股煙火氣。
艾米深呼吸了一下,問道:“爸爸,媽媽呢?”
埃德溫指了指樓上主臥的方向。
艾米正想上樓,卻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回頭問道:“爸爸,你為什麼不說話?”
埃德溫笑著看著她,卻依舊不吭聲。
“埃德溫他啊,恐怕不能說話了……”卡洛琳的聲音傳來,她早已沒了那個囂張的樣子,憔悴得比埃德溫更甚,卡洛琳隨手攬了攬腦後的金髮,苦笑道,“艾米,你的父親燙傷了嗓子,母親失去了小腿。我們,損失慘重啊……”
斯塔克抱住她的肩膀,希望能給予她一些支援,艾米則推開了他,繼續看著慈愛笑著的埃德溫:“爸爸,你還能說話嗎?”
埃德溫做了個口型,沒有聲音,卻讓艾米差點憋不住眼淚。
他說:“sorry; dear。”
如果現在能找到基利安的骨灰,她一定把它灑在硫磺火裡讓他見鬼去。
顯然,這樣沉痛的會面不是眾人所期待的,艾米和卡洛琳在樓上陪伴母親,斯塔克則和埃德溫面對面坐著。
“賈維斯先生,我很抱歉。”斯塔克說道,“你如果允許的話,我可以為您找來發聲器幫助你講話。”
埃德溫握著羽毛筆,在土黃色的信紙上寫了幾個單詞,然後遞給斯塔克——“謝謝你,不過不必了。”漂亮的筆記體,看來艾米一手好字都是拜父親所賜。
“我會照顧好艾米。”斯塔克再次承諾。
“恐怕有些困難,”他寫,“艾米的眼淚太多了。”
確實,他常常看見艾米落淚,或者為了無力挽救的生命,或者為了他,或者為了家庭,她的眼淚流不盡似的,可每次落淚後,伴隨而來的都是一個更加堅強的艾米,他似乎見證了一位童話中的小女孩兒成長為精明的商人的故事。
“但是,艾米非常愛你,”埃德溫又寫,“她甚至從小時候就對託尼·斯塔克情有獨鍾,什麼都不能讓她乖下來,只有你,託尼,由於你的原因,她可以放棄喜愛的音樂,跑去研究那些她根本不擅長的物理。”
對於這一點,斯塔克早已聽她表明過心跡。
“我相信,雖然在你身邊危險,但她一定是幸福的。”埃德溫最後寫下了這段話。
接下來在內達華住的兩天,艾米表現出了樂觀和活潑的一面,或是纏著母親出門逛一逛,或是央求父親做她愛吃的菜餚,她像是個小精靈一樣在領地自由地遨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