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意,可是色衰愛弛,你還能笑到幾時?
這話的確讓絲絲微微沉默,瞪了身旁的笑無情一眼——她瞪的不是他,而是天下男人。這叫遷怒。因為花明雪的話,她竟無從辯駁。
紅顏易老,那竟成了女子最大的恐霍。
不知為何暮成雪卻覺得不止是這樣,在他心裡有一個記憶讓他無法不在意,“姨娘,你為何要殺了姨丈?”
這話或許不該在花枼面前問出,但他還記得血濺滿地的時候,他緊緊拉著娘,而花枼的哭聲一直一直響在耳邊。他無法不問,怕錯過了,便再沒有機會問。
聽到他的問話花明雪的手狠狠握了握,卻怔怔看著地面沒有回答。齊媽看著暮成雪的目光裡透出冰冷的恨意,“這一切,不都是因為你娘嗎?”
暮成雪一怔,他的母親在兒時已經不在,記憶中她一直是個溫婉開朗的女子,時常一副笑眯眯的模樣,為何——
“夫人為那男人生兒育女,卻在少爺還沒滿月時他們兩人就私通款曲,叫夫人怎麼能不恨!?”
花明雪輕輕抬手製止齊媽繼續說下去,她似乎已經整理心情,站直身體看向暮成雪,“你不必誤會,我不恨你娘。她是我的親姐妹我怎麼會恨她。女人一生孩子就再難留住青春,那時的我無論體形容貌都那般難以容忍,而你娘……你娘明明已有一子,卻還那般年輕美貌……我的確羨慕她,但不恨她。我只恨那個男人——”她說到此時,目光掃到花枼身上,竟是刺骨的寒意——她恨的是那個貪好美色的負心漢,還有這個讓她失去美貌失去青春的孩子!
如果她沒有生他,那她就不會變成一個面板鬆弛身材發福的婦人!!
花枼目光淡然,似乎早已明白母親對他的恨。早已習慣,早已認命。但暮成雪無法相信——他的母親,那個笑笑的拉著他四處走動,沒有人會不喜歡她的母親——
齊媽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夠了,請各位俠士高抬貴手。夫人已是很坎坷了,她不過是被邪教迷惑——”
她話音未落,花明雪居然一躥而起,一把撈起毫無防備的纓纓飛出房間——沒有人料到這突然的變動,待追出房間竟然已不見兩人蹤影——在這藏雪山莊他們終究只是外人,比不得花明雪對這裡的熟悉。此地必有暗門,根本尋也無處尋。
絲絲提劍便對上齊媽,“你知道花明雪在哪裡吧!?”
“——你認為我會說嗎?只要夫人喝了她的血,就可以再次變得年輕美貌——”
絲絲一瞬間有狠狠打她的衝動,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花明雪自己受到的傷害就變成了傷害別人的瘋狂,而她,這個愚忠的女人卻是幫兇!
似乎是看穿絲絲的心思,齊媽冷笑,“我是夫人的奶媽,夫人自小就是我帶大的——我只關心她,只要她好旁人死活與我何干。難道對於你在乎的人,你不是如此?”
“是,只是沒有你們這麼瘋!”纓纓於她或許不是什麼好姐妹的關係,但相處多日卻也沒辦法就這樣看著她變成一個執著於容貌的女人的養分。
花枼遲疑片刻,“我帶你們去找。雖然有些地方我也不曾去過,好歹是知道一些的。”
絲絲點點頭,看了眼齊媽,“把她綁了,免得她再壞事!”
阿工接到花枼的點頭示意,上前綁了齊媽,他們這才去尋纓纓。
石室中纓纓被綁在木樁上恐懼的看著花明雪調製著不知名的怪藥,她不斷告訴自己不要怕,冷靜才能想出辦法。
如果是新月在這個時候會怎麼辦?
她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自己當然也不能輸給她——她得想想說點什麼,只有打破安靜才可能找到漏洞……
纓纓是個聰明的女子,她此時想到的,是齊媽最後說的那句話——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