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無旁騖成了自己的同伴,不再是一個人了吧……
治療織錦的傷,非一日兩日可以做到,住客棧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待她的傷情稍穩,阿笛便請小二替他尋了一輛馬車,佈置得柔軟舒適,抱了織錦上車,在鎮子一側的小村裡購置了一處小院住下。
屋主是一對年輕夫婦,膝下三個孩子,最大的不過五六歲,最小的還在歪歪扭扭的學著走路。小院分了東西兩廂,屋主家住在東廂,西廂隔開來,隔成一個單獨的小院,賣與阿笛。阿笛交足了房錢,將織錦安置下來,那一日起,這小鎮,只是多了一對尋常兄妹,亦或是小夫妻,沒有人會去注意。
第二回
依然是天高雲淡,季節和暖。
阿笛揹著藥簍,沿著小路上山,這樣溫暖閒適的平和日子,即使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也足以讓阿笛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阿笛兄弟,你媳婦好些了嗎?”
“是,好多了,多謝大叔。”
“哎,是阿笛兄弟,我兒子昨天晚上有點拉肚子,你什麼時候方便?”
“好,等我採完藥就去看看。”
他一路和上山打柴、放牛的村人打著招呼——阿笛是個藥師,雖然是從別處搬來的,但是為人和善誠懇,以給村人配一些日常的藥為生,他配的藥便宜又很有效,所以小病小災,村人便可以不用去找大夫。在這樣生活清貧的小村,很快便被村人所接受。大夥都知道他有個媳婦,在遷來的路上跌下山受了傷,他日日上山採藥,有時也去鎮上買一些昂貴的藥材,都是為了給媳婦治療。這樣溫和厚道又對媳婦那麼好,很難不讓人產生好感。
每一次想到這個,阿笛都微微赧然。在這裡安下家,已經有些日子了,初來這裡的時候織錦的傷還很重,為了方便照顧他幾乎夜夜守在床邊,白天便請原來的房東媳婦替他照看一下。這樣的不曾避嫌,自然讓房東家視他們為夫妻,索性也將錯就錯,反倒不會有什麼流言。織錦的傷勢在治療之下漸漸穩定,他便再無事情憂心,享受著這平淡和安寧,整個人的心情也全然安靜放鬆。
“我回來了。”採完藥回家,才剛踏進院子,一陣孩子的嬉鬧聲便傳來。他看到房東家的小孩子們纏著織錦陪他們玩,織錦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兩隻手分別被兩個孩子拉住,那淡然的臉上卻略略的不知所措。
阿笛忍俊不禁,是他早先拜託了房東媳婦,讓孩子們來陪陪織錦,她才不會整天關在房間裡。但是每次看到織錦不擅長應付小孩子的模樣,這種違和感,卻令他莫名開懷。
“阿笛回來了!”一個孩子眼尖的看到阿笛,話一喊出口,兩個大一點的孩子便撲過來,連小的那個也歪歪扭扭往這裡走。“阿笛陪我們玩!阿笛我們來玩打仗,阿笛……”
“好,好,可是天已經快黑了,你們娘該找你們吃飯了,明天我會早點回來陪你們玩。”
阿笛笑著打發掉幾個孩子,看到織錦如同鬆了一口氣,疲憊不已。
這些孩子雖然吵鬧但都算懂事,知道織錦身體不好,從來不會太鬧,織錦只是坐著看他們玩。但是雖然身體不累,精神卻很疲憊——她從來不知道小孩子是這麼精力旺盛的東西。
阿笛笑著過來扶她,他早知道,織錦一定是不擅長應付小孩的——雖然織錦從來不曾提起自己的事,只消看她的性子,處事的態度,卻也能猜到七八分。她所生活的環境,必定與這般平凡的生活無緣。
“你先回屋裡休息,我去做飯……”
“我已經做好了。”織錦淡淡的打斷他,阿笛忙道:“你還不可以操勞,下次還是等我回來,或者請東家嫂子幫忙……”
“不用,做頓飯而已,不必勞煩人家。”她微微頓了頓,實話實說:“況且,你做的飯很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