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府內諸人少了許多樂子。不過王府上上下下倒沒有外面想像的那麼悽慘,一個個哀聲震天的。反倒是老老實實的各司其職。
碧波閣內,釋圓大師和羽千夜在對奕。風胤顥和陌縹郜侍立於一旁,幾位心腹幕僚隨侍在側。
羽千夜一身滾金邊的霜色錦袍,修長的身姿即筆直又挺拔,白皙如玉的臉上不見半分病容,黑如墨的長髮流轉著瑩潤的光澤,眉依舊如遠山,濃密長睫宛如黑色的蝶翼,璨燦雙眸顧盼含情,瀲灩動人。
橫看豎看,左看右看,他都是個矜貴清雅,集萬千風華、且無死角的絕世美男。誰也無法將其與外界那個苟延殘喘,奄奄一息的王爺聯想在一起。
杜武大踏步進來,羽千夜將手中的白玉指捻在棋枰上,美目微抬,撇了他一眼。杜武連忙上前,恭敬地稟報:“王爺,萌姑娘的一應物品,屬下們已查到下落……”
他頓住話頭。
羽千夜淡淡的睨著他,聲音清脆純澈,不疾不徐:“既是查到,為何不立即帶回府中?”
杜武頭也不敢抬,斟酌著言辭道:“在王爺歸來之前,那些物品悉數被寧二小姐焚燬了,無一遺漏……”
“可惡至極!”羽千夜毫無預兆地擲子在盤,倏地起身,一腳踹翻了身後的擺設,唬了眾人一跳。
“阿彌陀佛!”釋圓大師雙手合什,口喧佛號:“千夜施主,錢財乃身外之物,何況那些死物,當留則留,當去則去,莫要因此而動怒,壞了修行。”
羽千夜胸膛劇烈起伏著,絕美的容顏透出危險的氣息,精緻瓏瓏的五官蒙上一層寒冰,眸色猶如水晶般燦然,卻隱含令人不敢直視的凜洌殺氣。
眾人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他意味不明的盯著釋圓大師胸前垂掛的那串醬色大佛珠,冷冷地道:“既是身外之物,大師不妨將那串佛珠送予本王,橫豎它於大師是個死物。”
釋圓大師不動聲色地抓住胸前的大佛珠,淡定地道:“此佛珠乃是佛祖之物,非老納所有,施主還是莫要覬覦了。”
羽千夜收回懾人心魄的目光,漂亮的唇角忽然一勾,笑的風情萬種,令人怦然心動,迷人的美目卻中閃著詭譎難辯的光芒。他優雅地踱至窗邊,緩緩推開鏤空的雕花木窗。
驟然間,絢爛而溫暖的陽光似流金撒了進來,讓人舒服慨嘆。一股清冷的風兒隨著陽光撲面而來。羽千夜華麗的錦衣被風獵獵拂過,翩然的姿態飄逸若仙,似欲乘風而去一般。
他負手立在窗邊,凝眸遠眺,聲音清若幽泉:“既是連佛祖都執著一物,我等凡夫俗子豈能免俗?”
釋圓大師凝神尋摸了半天,想起一句:“俗話說,新的不去,舊的不來,施主當想開些才好,莫要執迷不悟。”
“……”眾人無不噴茶。
風胤顥壯著膽子道:“大師,說反了,該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釋圓大師雙手合什,表情既莊嚴又肅穆:“阿彌陀佛,小風施主,佛家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就是無,無則是有;新即是舊,舊即是新……”
“……”眾人絕倒。大師,算你狠,死的也能嚼活!吾等自弗不如,甘拜下風。
羽千夜微側過頭,輕瞥杜武,目光純淨如深不見底的清潭:“寧二小姐倒是好膽色,敢私**毀本王之物,她總要有個正當且充分的理由吧?”
寧如煙焚燒那些東西時哪有什麼好理由?不過是妒恨交架,想出一口惡氣罷了,橫豎有姐姐和爹孃撐腰,自己眼看就是王妃了,燒一個狐猸子的東西,還用過問別人嗎!
杜武也覺得這寧二小姐莫明其妙,俗話說,吃牛屎不看堆頭!你惹事生非的本領再強,也要看看那人你能不能惹,惹不惹的起吧?沒事跑來戳他們王爺的逆鱗幹啥,這不是自尋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