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自己的身邊的心腹之人,也是一絲口風都未露。
“嘩啦啦!”
水汽氤氳中,沈氏心滿意足地伏在木桶邊沿,玉蟬在幫她搓背,並不時用水飄舀溫水澆在她身上。這要是萌紫玥看見了,她就會明白玉蟬姑娘為什麼那麼愛用水澆她了。
玉蟬知道沈氏這會兒心情大好,便眯了眯了眼睛。
她服侍沈氏也有幾個年頭了,知道她極愛聽奉承話,用柴火把她捧的越高越好,但你不能說的很假,諂媚那也是要講個技術的。且光兩句好話,是不能讓沈氏飄飄然,然後高興之下隨口許諾你什麼的。
這方面,玉蟬深諳其道。
玉蟬暗自將要說的話醞釀了一番,邊用澡豆抹著沈氏的肩背,連與有榮焉地道:“夫人,福昌公主對夫人真好,這前腳賜婚的聖旨剛下,後腳就為夫人送了許多珍貴的禮物,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從頭到腳,無一遺漏。這要是讓李夫人、陳夫人、羅夫人她們知道了,只怕諸位夫人又要眼紅夫人了。”
這話沈氏愛聽,女人嘛,一生中都在攀比來攀比去,但能比的無外乎就那幾樣,除了丈夫就是孩子,若是女兒,訂得一門好親事,那也是極長臉面的;兒子亦是,娶個媳婦,家世好,婆婆帶出去也體面。
她的兒媳是公主,這尊貴的身份就佔了一大頭。
誠然,她不能像別家夫人那樣,理直氣壯的指使兒媳幹這幹那,並隨心所欲的給兒媳添堵,還見天讓兒媳侍候自己。但有失亦有得——她是公主的婆婆,一旦站在那堆貴夫人中間,她就高出別人一頭,恁她是誰,誰敢小覷她?
想到這些,沈氏因萌紫玥所帶來的那些不快都消失了,得意地笑出聲來:“她們有什麼好眼紅我的?我還眼紅她們呢,般長般大的兒子,她們孫子孫女都好幾個了,我的孫兒孫女還不知在哪裡喲!唉,如今啦,我也不指望別的,就指望暮兒能儘快為元家開枝散葉。”
玉蟬道:“夫人馬上就心想事成了,屆時公主大婚後,公主府會很快就添丁進口的。”
沈氏聽到公主府,臉上的笑容便隱去了一些,暮兒能尚公主好是好,可惜大婚後,他們就會入住公主府,畢竟是唯一的兒子,沈氏還真有點捨不得。
玉蟬極會察言觀色,忙道:“夫人,是玉蟬說錯了什麼嗎?還是夫人擔心駙馬在公主府……”
沈氏的臉陰了下來,沉沉的,眉也垂了下來,這也是娶公主的代價,偌大個公主府,只怕以後什麼都容不得自己插手。有個什麼風吹草動,自己也跟個聾子一樣。福昌公主天之驕女,不知道會不會好好侍候暮兒?
姑且不說公主府,就連現在的遮暮居,她都無權打理了——公主賜下的綠釉和紅袖,把遮暮居上上下下全換上了張府送來的人。
這往後去,暮兒身邊全是公主的人……不行,自己也不能兩眼一抹黑,得想個法子先撥幾個自己人過去,往後也好知道點他們的動向。
想到這裡,沈氏眼裡掠過一道算計的光芒,直起身,對著玉蟬道:“你說到我心裡去了,大公子身邊不能沒個貼心人,夏語她們幾個是沒資格了,我思來想去,就你和秋桂做事穩妥可靠,明兒個我和大公子提提,讓你們兩個去他身邊……”
玉蟬心花怒放,拍了沈氏一車轆的馬屁,可不就是為了這句話嗎,可她面上卻一派難過,“奴婢捨不得夫人,奴婢只想侍候夫人。”
“咚咚咚!”驀然,不知從哪裡傳來幾道巨響,接著便是秋桂在外面驚慌地大喊:“夫人,不好了!旁邊的廂房不知怎地起了大火,燒得好快,還有,候爺的書房也起了大火,風助火勢……還有……”
“什麼,書房?”
沈氏聽到書房,已嚇得魂不附體了,嘩啦從水桶裡站了起來,不等玉蟬去扶,慌里慌張跨